绿柳本来就把幼梨当成宿敌,现在又看幼梨和菊蕊在一块儿说话,眼神当即就十分不善起来,嘴边却带着冷笑:
“我就说呢,菊蕊一贯老实人,怎么会跑去告我的状,敢情是你这个骚精在背后撺掇的,幼梨,如今我为大公子房里的通房,你是二公子房里的通房,你我本该井水不犯河水,但你这手也伸得忒长了一些,撺掇大公子房里的通房给你当细作,真是其心可诛,我一定要告诉大公子,让他找世子处置你……”
如果只是两个通房的矛盾,再大的事情也只是小事。
可如果是两位公子的矛盾,那性质就不同了。
绿柳早就想报当初的仇了。
当初如果不是幼梨,她也不会被夫人罚去杂院刷恭桶。
一辈子的耻辱和噩梦。
她一直想着寻到机会就狠狠整治幼梨,让幼梨也去尝尝刷恭桶的滋味。
幼梨也不怕,“绿柳姐姐,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道理,我只是来为世子摘些新鲜的菊花瓣泡茶喝,刚巧碰见菊蕊姐姐,便说了一会儿子话,怎么事情到了你眼里,竟成了如此不堪?”
“你若是有证据证实我撺掇了人攀咬你,我无话可说,可若是平白诬告我,我能忍,世子可忍不了,你也曾在松涛院伺候过,是知道世子的脾性的,他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……”
昔日软娇娇的小婢女,不知何时也长成如此的伶牙俐齿。
但如今幼梨的底气便是世子,而她在外代表的便是世子的脸面,该硬气的时候还是要硬气的。
绿柳被幼梨的话狠狠一噎。
她的确是没证据,方才只是想吓唬吓唬幼梨和菊蕊,让她们不打自招。
可这个幼梨的嘴皮子功夫越发厉害了,在原主的记忆里,幼梨一向畏畏缩缩,少言少语的,如今松涛院里她和红桃都相继离开,倒是越发助长了幼梨的气焰。
绿柳想想,真是替原主不甘心。
竟败给了这样的心机小白花。
虽然幼梨否认,但绿柳已经认定就是幼梨撺掇菊蕊来坑害自己。
她奈何不得幼梨,就拿菊蕊撒气,“让你干点事情磨磨蹭蹭,也难怪大公子厌弃你,你啊,掏心掏肺同别人好,可人家将你利用干净,却一脚将你踢开,你啊你,怎么就长了一颗榆木脑袋,鱼目眼睛,分不清好坏,辨不清善恶……”
只要不聋,都能听得出来绿柳是在指桑骂槐,讽刺幼梨。
菊蕊不想连累幼梨,便说:“绿柳,我和幼梨只是方才见面聊了一会儿,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。”
绿柳哪里肯信,皮笑肉不笑一声转身走了。
菊蕊叹气一声,又对幼梨说:“连累你了,你如今有世子撑腰,倒也不用怕她,若是绿柳在大公子跟前胡说,我一定跟大公子解释……”
幼梨点头,“你自己也多保重,咱们又没有勾连,才不用怕,若忍气吞声无法自保,那你就要学会奋起反抗。”
菊蕊迟疑地点了点头,然后走了。
幼梨继续摘菊花瓣,摘了回去洗干净,一部分晾晒,一部分做菊花糕给世子吃。
世子吃饭挑剔,所以松涛院有自己的小厨房,会按照世子的口味来进行改进,而幼梨跟厨娘们也处得不错,不仅可以学一些厨艺,还能用厨房。
这次她就想自己试试做菊花糕。
做成了还分给厨娘们尝尝。
再分一些给明月居的二姑娘送去。
中午世子回来吃午饭,刚好尝了尝她做的菊花糕。
这菊花糕口感软糯细腻,清甜的菊香,入口即化,齿颊生香?。
世子没说不好吃,就代表可以入口。
能入口,还能连着吃了两块,说明世子挺喜欢的。
午膳还有菊花炖鸡?。
是将几朵菊花与鸡肉一同放入锅中,慢炖数个时辰,直至鸡肉软烂入味,这样的菊花炖鸡,不仅营养丰富,还具有清热解毒、养血益精的功效。
还有一道跟菊花有关的拌凉菜?。
将新鲜的菊花与黄瓜、胡萝卜等搭配,制成菊花拌凉菜,既美观又可口,在拌菜的过程中,加入适量的盐、醋、香油等调味料,使菜品口感更加丰富。
幼梨现在是世子跟前的一等婢女,会跟小厨房一起制定三餐的膳食清单,然后提前跟世子汇报,世子没有意见,就可以去执行。
等世子用完午膳,用菊花茶漱口,幼梨趁机汇报,“世子,奴婢清早去外院摘菊花瓣,碰到了大公子院里的菊蕊,本是聊趣几句,却被绿柳误会,以为她在房中和大公子的事情是奴婢撺掇所为,也不知是否会在大公子面前编排,误了您和大公子的手足情谊……”
这事儿还是要报备一下,也好让世子到时候知道怎么应对。
世子神情淡淡,“嗯,知道了。”
绿柳的确去挑拨是非了。
她就是想要让俩兄弟反目成仇,让大公子去竞争侯爵职位。
都是侯府嫡子,不努力,大公子其实还是有机会的。
事在人为嘛!
但大公子也不是傻的,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去找世子麻烦,反而是将绿柳说了一顿,“我那二弟平日里忙着呢,哪有空管我房中之事,一看你就是妇人之见……”
“可是奴婢分明瞧见菊蕊和世子通房幼梨在院中窃窃私语,分明是串通有无。”绿柳信誓旦旦说道。
大公子就把菊蕊喊来问话。
菊蕊只说是刚好碰到幼梨说了两句话,是绿柳误会了,“大爷,绿柳姑娘总怀疑是奴婢在背后嚼舌根,可是奴婢没有啊,如今都牵扯到了世子那里,若是闹大了,恐有碍大爷您和二爷的情谊……”
绿柳绞着手里的帕子,怒声道:“菊蕊,你还敢狡辩,你是不是把大爷当傻子看待。”
大公子“嗯?”了一声,不满地看向菊蕊。
菊蕊声泪俱下地控诉绿柳:“谁不知你以前在松涛院待过,因着讨不得世子的欢心,便记恨了幼梨,现在有心挑拨大爷和二爷的关系,想让大爷给你报仇,你的居心,谁人不知?”
大公子再次狐疑地看向绿柳。
绿柳真想打烂菊蕊的嘴。
怎么现在连这个贱婢的嘴皮子也厉害起来了?
绿柳转而跟大公子撒娇,“爷,以前都是夫人送奴婢去松涛院的,夫人之名,奴婢怎敢违背?苍天见证,奴婢心里一直都装着您……”
大公子的脸色缓了缓,显然很受用绿柳的撒娇,于是挥挥手让菊蕊下去。
菊蕊只能退下,在心里将这对男女骂个狗血淋头。
大白天的,这是要作甚?
作甚?
当然是做嗳做的事情啦!
这不,绿柳跟大公子滚床单后,又开始吹耳旁风,“不是奴婢小题大做,您与世子始终不是一母所出,听说世子一直不满夫人从妾扶为正妻之事,暗地里拉踩您,也不是没有可能,若菊蕊真成了世子那里的眼线,那咱们不得不防啊……”
大公子是听进去了,所以起床后就出了一趟门,找世子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