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顿午饭就这么不欢而散。
五房拿了单子也没心情吃饭了,匆匆便带着剩下的小辈离开了屋子。
走之前,回过味来的五夫人狠狠瞪了一眼谢君斐,谁知谢君斐居然还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,简直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!
而五夫人对此却毫无报复的方法,只能咬着牙忍了下来。
看着五房人远去的背影,霍深和谢君斐对视片刻。
很快,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,两个人便在饭桌上笑成了一团。
男人眼里早没了先前在五老爷面前的压迫讥讽,那双漆黑的双眸带着满满的笑意:
“不愧是你想出来的法子,我还从来没见过五老爷怂成那个样子。”
谢君斐被他夸得得意极了,哼哼道:
“那是,也不看看我是谁。”
五夫人猜的没错,这种以退为进,先把后果说得严重到要把他们赶出霍家,随后又在他们求饶后,装作勉为其难地退一步,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——要求他们归还所有古董。
这样迂回的招式,只有谢君斐这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片子能想出来!
毕竟像霍深这样高门大户出来的贵公子,从小锦衣玉食长大,要让他对待五老爷,那必定是说一不二,要把他们撵出去,那就必然没有回旋的余地。
这样弯弯绕绕的法子,简直缺了大德了!
对此,谢君斐的评价是那咋了。
别说这法子缺德不缺德,你就说管不管用就完事儿了。
连某位大人物都说了,管它白猫黑猫,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!
有了五老爷的施压,谢君斐相信,霍起肯定会很快归还手上的东西。
毕竟五老爷的孙女最近正在订婚的关卡上。
那夫家原本还有些看不上这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,但也看在她是霍深的堂妹的份上,还是勉强答应了这桩婚事。
但要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五房被赶出霍家老宅,那这桩婚事肯定就黄了!
大家都是自私的。
触及到了自己的利益,五房在追回古董这方面,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。
至于霍起,他要是还想接着利用五房的人,肯定要把东西还回去。
想到这里,谢君斐嗤笑一声:
“你们家这个六房的私生子,也真是个人物。”
听到她提起霍起的名字,霍深眼里也闪过一抹讽刺的意味。
是啊,这个霍起可真是个人物。
舍不得用自己的钱给那群人行贿,居然还想出了这么一番“羊毛出在羊身上”的鬼点子,让五老爷偷了霍家自己的东西给外人,反过来还让外人去给霍氏自己的企业搞破坏。
果然是个私生子,脑子里歪门邪道,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果然多。
要是他在霍氏和霍深公平竞争,做项目做出名堂来,他霍深还敬他是条汉子。
结果他居然还吃里扒外干出这种阴私事情,而下四房那群蠢货居然还敢接着用他?!
果然,聪明人扎堆,蠢人也扎堆。
并且经此一役,谢君斐感觉,他们这些家族看不起私生子还是有原因的。
家族里的正室所出,虽然会内斗,但只要外敌来,大家第一想法也是一致对外,共同进退。
但是外室的私生子女就不一样了。
人家就根本和你不是一条心的,关键时刻不顾家人死活提桶跑路都算是有良心的,缺德如霍起这样和外人联手,给自己人找麻烦,为自己谋利益的才是大多数。
想到这里,谢君斐不禁感叹:
“经过这次教训,以后回京城和那些私生子夺权掌家的人合作,我还是要多几个心眼子的。”
闻言,霍深赞同地点点头:
“确实,私德有亏的商人,生意一般都是做不大的。”
毕竟商场如战场,尔虞我诈不带少的。
要是再私德有亏守不住底线,那做生意做到最后,肯定是要蹲大牢吃紫蛋了。
五房人一走,剩下零散的族人便也纷纷起身告辞。
谢君斐环顾四周,看着周边空荡荡,冷清清的屋子,有些犯愁:
“这可是我来你们家的第一年,你们家就闹成这样。”
“那等几天之后过年守岁,那场面也不好看啊。”
看着小姑娘一脸忧愁的样子,霍深便刮了刮她的鼻子:
“小丫头想的还挺多的。”
“更何况往年虽然热闹,但守岁时大家都心怀鬼胎,光勾心斗角都来不及。”
“今年这样,还省的清净。”
说完,霍深还补充了一句安慰她:
“放心吧,二房可比大房人丁兴旺多了,只不过他们房的孩子大多在海外,等再过两天就全回来了。”
有霍深这句话,谢君斐也稍微歇下了点心。
接下来的两天,谢君斐度过了在老宅最快乐最轻松的时光。
三房隐身,四房404查无此人,五房夹着狗尾巴做人,六房的霍起最惨,现在正忙着偷鸡不成蚀米,对剩下那些收礼不还的官员点头哈腰地往要回东西。
霍深有工作不管她,只是把老宅所有的钥匙都给了谢君斐,让她自己玩去。
谢君斐马上照办。
霍家家大业大,有非常成熟的管家团队。
就像新年置办,佣人培训,宅邸养护这类琐事并不很需要当家主母亲自上手,经费到位就行。
而谢君斐需要干的,顶多就是制定大方向,验收工作,查看账目之类的事情。
有了这么一群省心的下属,谢君斐也懒得当多管闲事的老板,直接把自己包成面包人,带着暖呼呼的手炉去逛园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