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近一个时辰的忘我练刀,这是林凡从未体会过的感觉,简直比蒸了桑拿,按了大保健还要舒爽。
即便身边雪花飞舞,他依旧未感到寒冷,反而热的不行,似有无穷力气无处发泄。
见小六子和崔三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,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渍,指着屋里,示意二人去烤炉子。
眼下距离子时末还有一段时间,人也没到齐,林凡打算继续练刀。
小六子和崔三哆哆嗦嗦的回了屋,在书房内烤火,趴在二楼窗台盯着林凡练刀,满是惊异。
“三哥,咱头儿啥时候这么厉害了?”
崔三瞥了一眼小六子,从怀里取出一块芋艿掰开,分给他,二人啃着芋艿。
“咱头儿啥时候都厉害,不厉害能单挑老虎?”
“头儿啥时候有晚上练刀的习惯了,这刀法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?”
崔三啃着芋艿,看着林凡练刀,见他头顶呲呲冒汗,就像是开了水蒸气一样,越看越入迷。
最后实在是忍不住,拎着佩刀下了楼,模仿着林凡的动作,想要偷师。
可学了半天,林凡的动作难度太高,他怎么都学不会,与小六子干着急。
林凡耍了两遍刀法,多了一种面对法海,都敢上去单挑的错觉。
见崔三和小六子站在门口,眼巴巴盯着自己,便笑道:“想学?”
小六子和崔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:“头儿,虽然我们功夫不咋地,但看你耍这刀,就觉得厉害,你教教我们呗!”
崔三和小六子都是林凡的直属捕快,搁在前世等同于同事和徒弟,徒弟有本事,师父也有面,这是互惠的。
放在南宋,那就是最可信的下属,下属越有能力,给予林凡的帮助也会越多。
见小六子和崔三都想学青虹刀法,林凡也不确定系统出品,他们能不能学,便摆好了姿势,示意二人跟着练。
崔三和小六子见状,连忙凑到林凡的身边,抽出长刀学着林凡的姿势,缓缓挥刀,上挑,下劈,横扫。
教人学刀,自然不可能跟自己练刀时那样行云流水,恨不得把帧数放慢几百倍,还要时不时矫正二人的姿势,很麻烦。
一个时辰过去了,崔三和小六子堪堪把青虹刀法的26式记牢,勉强能摆出姿势,
即便这样,二人在雪中练刀,不仅一点不冷,反而觉得身上暖洋洋的,越发肯定此刀法与众不同。
时间来到子时,龙四和小李子一行人先后到来,
见林凡在大雪天里指导崔三和小六子练刀,都来了好奇,吵吵着也要学。
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,当,当,当~”
雪越发的大了,随着长街上传来三声罗响,预示着三更天已到!
书房内,众人围在火炉旁吃着热乎的芋艿和烤羊肉,补充着体力和热量。
林凡坐在书桌后擦着刀,听得街上三声罗响,拉开抽屉取出几份折叠的便签,分给在场几名捕快。
“每个人按照便签上写的,去指定地点蹲守,遇到危险立马逃,多一秒也不要犹豫!”
“你们的任务就是发现敌人,然后将消息传递给附近巡夜的禁军。”
“记住了,你们都是有家室的人,我不希望明早听到有队友牺牲的消息,去吧。”
捕快们看过便签,将便签丢到火炉里燃烧,纷纷对着林凡行了一礼后离去。
窗户旁,林凡望着数名捕快没入小巷后四散分开,隐入夜色中,皱眉叹息。
南宋的打更人,每个更点都会喊上三次,
当长街上响起第三次更点的时候,这意味着三更天已经到了中期,距离子时末很近了。
换了一套新棉衣,林凡关窗下楼,直奔天香阁!
天香阁作为御街最大的青楼,没有之一,内有花魁百余人,姑娘消费极高,酒水都是按银子收费,
平时留夜的不是达官贵族,就是王侯将相,哪怕是宵禁时分,这里依旧宾朋满座,莺歌燕舞。
偏偏这么一个雪月风花之地,却坐落在囚禁安禄山的“困魔大阵”之上,是有意无意,林凡不确定。
他唯一能肯定的是,只要劫掠少女,和灭门的邪祟是安禄山,且今夜还要作案,这里必定是他出现的节点之一!
当林凡到达此地,见林家大门上,刻着叉叉符号,便翻墙而入。
林家主厅内,张九成闭目坐于主位,右手侧位坐着一名金甲将军,面容冷冽,身后站着披甲亲兵。
左手边,一和尚,一道士互不对眼,气氛较为不和谐...
林凡一翻进院落,就被躲藏在四周的禁军发现,巧的是,又是施全。
“林捕头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,吓了林凡一跳,本能的要抽刀,见身后是施全,便点了点头。
“张大人呢?”
施全隐没于暗中,指了指并未长灯的主厅,林凡快步前往主厅,敲着门:“张大人,是我,林凡。”
厅门打开,里面只点着一盏小油灯,暗到不能再暗。
林凡一进屋,便看到了左边的和尚与道士,笑了,
这俩熟人啊,一个法海,一个谢石,这个张九成果然在布置障眼法,就是不知道这障眼法意义何在。
快步来到张九成的面前,林凡行了一礼:“张大人!”
张九成打量着林凡,手捋须髯,指了指一旁的金甲将军:“林捕头,这位是侍卫步军司指挥使,王将军。”
林凡连忙对着王将军行礼:“临安城捕头林凡,见过王将军。”
王将军缓缓睁开眸子,上下打量着林凡,面容古井无波:“你就是那打虎捕头,赵知秋亲荐之人?”
“说说看,你小子为何那么笃定,今夜郭,冯,孙,吴四家,一定会被灭门?”
林凡从怀中取出两份古籍,分别递给王将军和张九成,幽幽道:
“下官之前与李捕头搜寻线索时,找到了这两本古籍,经过比对,故猜测邪祟,有可能是被封印在困魔大阵中的安禄山。”
“而这困魔大阵的阵眼,便是这御街最大的消金窟,天香阁。”
天香阁,下官即便怀疑,也没胆子查,便将此事上报给周县令,再由周县令上报于赵府尹。”
“下官人手有限,能搜到的线索并不多,以张大人麾下捕快之多,想必也应搜寻出类似的古籍。”
张九成翻开古籍看了两眼,便合上丢到一旁,打开了身边包囊,内部有五本古籍,样子跟林凡手中的,差不多。
“这几本是在张,王,李,崔,孙五家搜出来的,具体内容与你这本类似。”
王将军冷着脸将古籍丢到一旁,望向张九成:“张大人,我们是否现在就彻查天香阁?”
“将军不可,现在若是大张旗鼓搜查天香阁,固然可以敲山震虎,但相对的也会把临安城,出现邪祟灭门的消息被动扩散,于临安城安定不利。”
“若是真与邪祟起了冲突,邪祟误伤到天香阁内的文人墨客,怕是...”
“将军,张大人,现在即将接近子时,子时是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时候,安禄山每每选择这个时候...”
“阿弥陀佛,它出现了!”
突兀的,一声佛号打断了林凡,法海推门离去,跳上金毛吼的背部,三晃两晃消失不见。
谢石今夜换上了干净的道袍,胡子打理的柔顺,他对着林凡抱了抱拳,一甩拂尘,也出了门。
“传我命令,今夜死守郭,冯,孙,吴四家,若有邪祟出现,杀无赦!”
王将军一声怒喝,身边亲兵纷纷离去,他对着张九成抱了抱拳:
“张大人,你是文人,在此坐镇便可!”
言罢,王将军拿过金盔戴在头上,一把抓起身旁矗立的长柄陌刀,走出前厅。
林凡见状,对着张九成抱了抱拳,也准备离去。
屏风后,李公甫挺着肚子走了出来,见林凡要走,连忙追了上来。
“老林,你等等我!”
林凡脚步停顿,回头望向小跑着的李公甫,
这个在南宋,唯一可以被他当做兄弟的同僚兼朋友,又望了望张九成。
“李公甫,留在张大人身边守着,要寸步不离,其他地方不需要你。”
李公甫一愣,隐约觉得林凡有些不对劲,回头瞥了瞥张九成,只能点头:
“张大人有我李公甫保护,绝无问题,老林你小心。”
林凡拍了拍李公甫的肩膀,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:“等我回来,带我去提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