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特么....”
林凡望着一众女婢们取下古筝,拉过架子放置,抬到了自己的面前,嘴角不断抽搐。
他恶狠狠的指着李公甫,咬牙切齿道:“行啊,你个李公甫,你把她都请来了是吧?!”
李公甫得意洋洋的一挺肚子:“嗨,你能请张三公子,为什么我就不能请张四娘子呢?”
林凡翻着白眼,望向墙头的张仲秋:“没得商量吗?!”
张仲秋得意地摇着头:“请你摆好自己的态度,你现在是新郎官。”
“闯三关可是娶亲必备流程,我作为守关者,是绝对不可能给你走后门的,你认命吧!”
林凡难住了,唱歌他一般般,这古筝...他摸都没摸过,弹个屁。
他回头望向身后亲友团,喊道:“众兄弟,需要你们的时候到了,哪位上来闯关?”
一众伴郎团鸦雀无声,弹古筝,唱歌,开什么玩笑,谁会那个,你指着我们一帮捕快附庸风雅?
张仲凝见林凡望来,连忙摆手:“林兄,这个我不成啊!”
“有了,这里距离天香阁不远,那里花魁众多,赶紧派人去请!”
“我这就去。”
崔三闻言,转头就要去请人,就见张仲秋开口道:“临时请人可是作弊,直接失去闯关资格。”
张尽忠见众人皆为难,犹豫着:“都是自家人,认输就认输吧,不丢人。”
林凡盯着张尽忠:“你不会弹古筝吗?”换来了张尽忠的白眼:“放屁,老子只会杀人!”
林凡在丢人和认输之间,选择了红包开路,奈何这第三关是张仲秋镇守,红包大法失效了。
“今日如此热闹,赵某献一曲如何?”
百姓群中,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,林凡觉得声音有些熟,
他下意识回头望去,见到一名帅气的中年人挤过人群,向着这边走来。
第一个印象,这人眼熟,第二个印象,这人易容了,第三个印象,窝巢,赵构,他怎么出宫了?
来人正是易容出宫散心的赵构,在酒楼里见到林凡接亲,便随着人群一路尾随至此,
他听过张仲凝,张尽忠,李白三人的诗词后,那是赞不绝口,
尤其是李白,那四句颇有意境的诗词,令赵构爱才之心大起。
如今听到这接亲的第三关竟然是弹奏古筝,而偏偏林凡这一方无兵可用,不由来了兴致。
他无视身后老奴阻拦,就那么笑眯眯的走了出来,笃定自己的易容术绝对不会被人看出来。
赵构可是皇帝,哪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?在场也就李公甫和林凡在早朝的时候,远远偷瞄了一眼,根本不敢直视。
如今赵构易容出行,即便站在李公甫的面前,他最多觉得有些眼熟,根本没敢往高宗那想。
林凡眼角抖动,知道赵构易容出宫,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,便装作不认识的模样,笑道:
“那就多谢兄台了,请!”
赵构来到古筝前坐下,试了试琴弦,对着墙头的张仲秋道:“姑娘,那我便开始了。”
言罢,他轻轻拨动琴弦,琴音初起,如潺潺溪流在石间穿梭,清脆而灵动。
赵构微微闭目,口中吟唱:“无数菰蒲问藕花,棹歌轻举酌流霞。”
他的声音醇厚而悠远,带着一种超凡出尘的韵味,身躯随着琴音与歌声轻轻晃动,仿佛已置身于那江南水乡的清湾幽岛之间。
围观百姓屏气凝神,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能弹奏出如此美妙的旋律,多了几分痴醉,不敢有丝毫惊扰。
赵构进入了忘我的状态,手指在琴弦上舞动,时而轻拨,时而重按,琴音时而婉转低回,时而又悠扬高亢。
“随家好,转山斜,也有孤村三两家。” 嘴唇开合间,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,韵味十足。
听曲者,仿佛目视一幅江南水乡的画卷缓缓展开,
有那大片的菰蒲在风中摇曳,有轻舟在藕花深处穿梭,还有远处依山而建的三两孤村,袅袅炊烟缓缓升起...
一切的一切,似乎在这琴音与歌声中变得鲜活而灵动,而赵构沉浸其中,不断拨动琴弦,一遍一遍的吟唱着歌谣。
直到身边响起热烈的掌声,赵构才从那种忘我的情境中退却,对着四周围观者点头,望向张仲秋。
张仲秋变成了苦瓜脸,身旁院门缓缓开启,闯三关,过了!
“仲凝也算画舫上的常客了,却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音,先生大才,请受仲凝一礼。”
张仲凝完全被赵构的琴音折服了,直到琴音停止,还有些沉溺于回味之中,见门开了,便对着赵构行了一礼。
他自然是不认识当朝皇帝的,只是觉得眼前之人琴弹得太好了,比那些花魁强太多了。
赵构一愣,没想到眼前小辈,竟然拿他与画舫上的歌姬做比较,不由得摇头失笑。
门开了,林凡并没有着急进院落,而是对着赵构做辑行礼:
“这位兄弟,感谢你仗义出手,今日我大婚,还请留下喝杯酒,让我聊表感激之情。”
赵构上下打量着林凡,并不知道林凡已经认出自己,见他身为临安府的县令,竟然如此平易近人,不由得点头道:
“喜酒喜酒,这是必须要讨的,请。”
林凡闻言迈步进了院落,门外的三关过了,这院内还有没有考验,就不清楚了。
就在这时,张尽忠竟然先林凡一步进了院,拦在了众人面前,苦笑道:“对不住了。”
“你这是...”林凡愣住了:“我说老张,你要临阵叛变?”
谁料林凡话音一落,张仲凝也低着头走到张尽忠的身边,对着林凡抱了抱拳,无奈道:“林兄,对不住了。”
林凡气的直翻白眼,千防万防,没想到身边有叛徒?
张仲凝见林凡一副气鼓鼓的模样,只好指向张仲秋,满脸的委屈:“我也不想啊,可我本就是娘家人啊。”
张尽忠无奈摊手,指了指院落中的老娘,无奈道:“我娘是许大夫的死忠粉,我也只能当娘家人了。”
李公甫挺着肚子,迈着四方步,大摇大摆的进了院,对着林凡一扬下巴:“咋样老林,你有张良计,我有过墙梯!”
林凡摆手制止了几人的废话:“快别浪费时间了,在拖下去天都黑了,直接说,还有什么考验?!”
“痛快!”张仲秋蹦蹦跳跳的凑了过来,对着院内的婢女们一挥手,一众婢女纷纷搬来酒坛,摆满了半个院落。
“这一关很简单,我称它酒关!”
“是特意为新郎官你准备的,别人不能参与!”
“且看,从门口到小青姑娘的闺房,有着75步距离,摆放了三百坛美酒,这其中十坛酒中,有小青姑娘对你的祝福。”
“你要在一炷香内,从三百坛美酒中找到有字帖的十坛,并赶到闺房门前,此关算过。”
“请注意:你开错一坛,就要喝光一坛,直到把十个字帖都找出来为止!”
张仲秋不怀好意地盯着林凡,取出一根香,在众人唏嘘声中,将一根香掰成三节,只选了最小的那一节点燃。
好嘛,如果说一根香能燃半个时辰,那这短短的一节香,五分钟都欠奉。
要在五分钟之内,从三百坛美酒中寻找出正确的十坛,开错的要喝光,还要赶到闺房之前,这不是难为人吗!
林凡晃了晃自己的手掌,翻着白眼:“你要不是女子,我一巴掌把你扇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