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澜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夜无溟……在跟她道歉？
他这种脾气倨傲的大魔头，也会有低声下气对一个人族少女道歉的时候？
云澜觉得自己一定是没休息好，产生幻觉了，闭了闭眼睛。
再睁眼，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，像是视觉被剥夺而去一般。
“我的眼睛怎么了？”云澜喃喃道。
夜无溟顿了顿，回答道：“你中毒了，本尊找到你的时候，毒素已侵入你的心脉，因此影响了视觉。”
“中毒？”云澜不解，“毒是哪里来的？”
“抓伤你的灵兽是疾风狂狼，这种灵兽会把毒藏在爪子上。”
云澜无奈地笑了笑，原来是那只抓伤她的灵兽……
“那……我的视觉能恢复吗？”气氛沉默了一会儿，少女又小心翼翼地问。
夜无溟察觉出她情绪有点低落，眸光微闪，缓声道：“这只是暂时的，不必担忧，等过几天身体彻底恢复，自然就能重新看得见。”
云澜闻言，这才放松下来，她想做的事还没完成，不想就此成为一个目不能视的瞎子。
“休息吧。”
耳旁传来窸窣的声音，云澜看不见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但能感觉到夜无溟在靠近她，然后把什么东西盖在她身上。
云澜用手摸了一下，好细腻的料子……是夜无溟平日穿的外袍。
上面还有一丝很淡雅的香气，不似浓重的檀香或是其他香料，倒有点像是某种灵花灵草的异香。
这一瞬间，云澜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。
她乖乖躺好，又把脸转向夜无溟待着的方向，想了想，还是决定问出来：“为什么来得这么迟？”
夜无溟望向她，小脸上还有些苍白之色，本是明亮的双眼因为受伤的关系看不见，漆黑的瞳孔里毫无焦距，看着很空洞。
“本命结印没有任何波动。”夜无溟解释道，“而且，你身上有本尊那一丝分离出来的魔魂，但魔魂莫名消散了，就连身份令牌也感知不到你的存在。”
“为了寻你，本尊几乎把整个万灵峡谷走了一遍。”
云澜：“……”
他的魔魂，他的本命结印，还有他的身份令牌，居然都无法感知她的所在位置？
这太奇怪了，莫非是这万灵峡谷内有什么东西在阻碍夜无溟的行动？
云澜突然想到历练之月开启之前，夜无溟对她说过的那番话。
夜无溟的修为恐怖如斯，唯一的对手，应该就只有他的宿敌——也就是鬼域尊主，寒渊！
是寒渊在暗中动了手脚？
“好了，先休息。”夜无溟抬起五指，把手平放在她眼睛上，嗓音低沉：“你还想知道的事，等伤好了，本尊再一一告诉你。”
云澜眨了眨眼睛，纤长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，有点痒。
感受到这种变化，魔尊如墨般的眸子陡然变得深沉，他迅速反应过来，把手收起。
他也是魔怔了，竟做出方才那种事……
魔尊大人抿着薄唇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。
云澜看不到夜无溟的脸色变化，只是裹紧身上盖着的衣袍，气氛沉寂半响，他听到少女慢慢道：“昏迷之前，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你真的不来救我了，所以我在心里骂了你无数遍。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实力够强，因此，你可以很理所当然地不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。”
“幸好，你没有出尔反尔……大魔头，是我错怪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