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一山缓缓凑近冰棺,目光如炬,死死盯着陈总舵主颈部的伤痕。乍看之下,那伤痕仿若绳索勒痕,可凑近细瞧,却发现颈部两侧有两块黑紫之处,颜色比周边肌肤要更深一些。他再次凝神观察,注意到陈总舵主颈部那看似勒痕的地方并无皮下出血的迹象,然而那两块黑紫之处却有明显的血迹淤积。凭借多年在江湖闯荡的丰富经验,赵一山瞬间断定,这勒痕是死后伪造的假象,真正的致命伤,正是这两块黑紫之处!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,心中暗自思忖:“陈总舵主武艺高强,堪称江湖中的顶尖高手,即便有人突然掐住他的脖子,他也定能迅速做出反击,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人活活掐死呢?”
赵一山眉头皱得愈发紧了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意。他心里明白,若要揭开这重重迷雾、查明真相,此刻必须深入探究。想到此处,他缓缓蹲下身子,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。那匕首在冰棺散发的幽冷光线映照下,发出凛凛寒光。
赵一山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手保持稳定。他小心翼翼地将匕首对准陈总舵主颈部那左侧黑紫之处,轻轻划开皮肤。随着刀刃划过肌肤,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呈现在眼前:黑紫之下,颈椎骨骼竟然已经粉碎。那破碎的骨骼断面参差不齐,犹如被巨石碾压过一般,又似是遭受了巨大外力冲击,触目惊心。
赵一山不禁心中一凛,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。他深知,能造成如此严重伤势,凶手的抓力必定大到超乎想象。陈总舵主是何等人物,他的武艺高强,江湖上罕有敌手。而如今,凶手竟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,定是在出其不意之时突然出手,以一种恐怖的力量瞬间掐住他的脖子,在眨眼之间就将其颈椎捏碎。这需要何等惊世骇俗的功力和速度,在这茫茫江湖之中,有此等能力之人简直是凤毛麟角。
赵一山收起匕首,神色凝重地为陈总舵主整理好衣物,轻轻合上冰棺。他知道,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,每多停留一刻,被发现的风险就多一分。
正在这时,他听到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,“赵三哥,你真不该出现在这里。”
赵一山大吃一惊,自己专心致志的研究陈家洛的遗骸,竟没留意身后何时来了一个人。还未及回头,背后便挨了重重的一掌。他顿感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,一口鲜血如箭般从口中喷出。赵一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转回头。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,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,“啊,居然是你……”话没说完,“噗”的一声,从嘴里喷出一枚带着鲜血的暗器,然后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。
来人闪身躲过暗器,看着赵一山倒下,轻哼了一声,道:“赵三哥,对不住了,这是江湖,容不得我心软。”说完,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,将密室点燃。
火焰越烧越旺,浓烟滚滚,火势蔓延至整个白云观的后殿。观中的道士们惊恐地呼喊着,提着水桶试图救火,可那火势凶猛异常,岂是轻易能扑灭的。
而那行凶之人趁着混乱,悄然离开了事发现场。他以为一切都已被这大火掩埋,却不知他的行径已被一双眼睛看在眼里。
在白云观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,余不同面色凝重,他原本是接应赵一山的,却没想到看到后殿燃起了大火,接着一个人影从着火的后殿出来,再后来观中的道士们奔走取水救火,却始终不见赵一山出来。他感觉情况不妙。
于是飞身跳到院中,想冲进后殿找人,可白云观刚刚莫名其妙的着火。观中的道士看到这么一个陌生人,都以为他是纵火犯,呼喊着要把他拿下。余不同真是秀才遇见兵,有理说不清。
他心说,罢了。我还是赶紧去找那个人影吧。抓住他一切都清楚了。想罢,他纵身往刚才那人人影消失的地方飞奔而去。
跑了片刻,他看到那个人居然钻进了道观一间房间。
余不同脚步不停,如鬼魅般跟了过去。他来到那间房前,侧身贴在墙边,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。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息声和衣物摩挲的声音,看来那人并未发现他的追踪。过了片刻,那人突然跑出来,边跑还边喊,“快救火,快救火!”
余不同心中一惊,没想到这人竟呼喊着救火,不知是何意图。但他来不及多想,趁着那人慌乱奔跑之际,一个箭步冲上去,伸手去抓那人的肩膀。
那人感觉到背后有人来袭,猛地一转身。余不同看到眼前出现的竟是一个蒙面人,余不同当即怒喝道,“我家赵三哥现在何处?”。
那人嘿嘿一声冷笑,“到了那边就见到你赵三哥了。”
”说罢,他欺身而上,双掌挥动,带起阵阵劲风,施展出“狂风乱舞”,每一招都朝着余不同的要害攻去。
余不同连忙拔剑,剑花飞舞,以“密雨剑法”应对,剑影如帘,护住自身要害。但那人招式狠辣,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内力,余不同渐渐感到吃力。
在一次对招中,那人看准余不同剑法的一个破绽,突然变招,右拳化作掌,直戳向余不同咽喉。余不同急忙回剑格挡,却被对方变招拍在手腕上,震得手臂发麻,剑差点脱手。
那人趁势飞起一脚,这一脚蕴含着“裂石碎金”的劲道,踢在余不同腹部。余不同如一片落叶般被击飞出去,重重地摔在地上,一口鲜血喷出。
他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感觉体内气血翻涌。那人缓缓走来,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,“你就这点本事,还想找我报仇?”说着,他再次出招,双掌推出“排山倒海”之式,朝着余不同压来。
余不同知道此时不能硬拼,他强忍着伤痛,施展“泥鳅功”,在地上一滚,狼狈地避开这致命一击。然后他拼尽全力,施展轻功“飞星逐月”,朝着道观外逃去。
那人赶紧去追,纵到墙上四下一看,余不同已经不知了去向,心想,“这小子受了伤,跑不远。”于是跳下墙,顺着路追下去了。
可没想到的是,余不同此时正趴在墙根底下。来了一手灯下黑。他屏住呼吸,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,心中暗暗庆幸。等那人跑远了,才朝相反方向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