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刀两刀他可以承受,但几刀接连下来,他就会被重力压垮。
每一次挡格,晏惜寒都用了四两拨千斤的手法。
格挡的同时把对方的刀用力拨出去,描述得再清楚一点,就是把对手的刀斜着卡出去。
老四近身,再次纠缠上来,利刃直逼晏惜寒腹部。
晏惜寒轻轻一个转身,用刀竖着护住自己身体,一瞬运动到老四身侧,他反手一刀刺向老四右肋。
老四抽刀格挡已然不及,他也仿效晏惜寒来了个疾速反转,恰恰,持刀手腕暴露在晏惜寒眼前。
机会不容错过,晏惜寒麻利地飞起一脚,自下往上踢去。
显然,老四收回手腕已然不及,但他还是本能地收了,尽量收,可还是慢了半拍,晏惜寒足尖如愿“嘭”地击中他的手腕。
这一踢,是晏惜寒急中生智产生的,力量并不算大,但也有五成以上的力量,坚硬的鞋尖触碰到由血肉组成的腕部,力量还是蛮大的。
只见老四痛苦地闷哼一声,面颊疼得略微扭曲,手腕抖动了一下,还算他坚强,兰博刀竟然没有脱手,但握力明显减弱。
这一踢虽没能如愿把对手利刃踢掉,却也给晏惜寒一个很顺畅的攻击机会。
他似乎没有迟疑半秒,纵身一跃,犀利的兰博刀到了老四头顶,居高临下,笔直地砍了下来,如同泰山压顶。
刀锋呼啸,转眼间,老四的颅骨就会从中间切开,脑浆崩裂,血肉横飞,命丧当场。
眼看着这万钧之力的刀锋即将落下,老四的同伴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,甚至有人瞪大双眼。
高手过招,贵在神速,唯快不破。但高手中的高手,贵在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,趁隙攻击对手。
只见老四身形向刚才那样一转,晏惜寒的刀锋他是躲过去了,但他的身体却再也不能承受对手聚积全身之力的一踹。
“噗~”
“啊……”
眼前一花,尚来不及看清对手动作,一道光影落在老四的腰眼上,他左肋实打实地挨了这一踹,他大叫一声,岔气了。
老四那粗壮的身躯仿若泥人一般,被斜着踹飞出去。
随着惯性力道,他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,横贯着向一侧,跌跌撞撞地摇晃了几下,“扑通”,摔倒在地。
晏惜寒早会料到是这样的结局。
他那横贯老四头顶的一刀,貌似用了全力,明眼人一看就是个虚招,可这一招竟连白万雄都没有看出来。
他想用泰山压顶这一招,逼迫对手身体露出破绽,结果老四上当了。
“妈了巴子,怎么就没躲过那一踹呢?”
下一秒,老四大脑还没有转完,就觉得眼前一道身影掠过。
紧接着,又一道明晃晃白光光的白影自上而下疾速坠下。
好快的身形!
老四自愧不如,他暗暗地哀叹了一声。
“啊不,啊……完了。”
老四心里彻底凉凉的,形容颇有些枯槁,哪儿还敢直视,把眼睛一闭硬挺上了。
无论怎么挺,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住金属制成的利刃?
可能老四都来不及心跳一下,就会被利刃劈成两半,死得真惨,不得全尸。
老四脑袋没等来那抹猝不及防的灼热,但他感觉到了疼,是他才刚吓得无意识地紧握拳头,指甲扎进柔软的肉里。
电光石火之际,晏惜寒收住了手,他实在不想也不能就这么夺去人的一条鲜活生命。
再紧接着,老四脖颈处冰凉一片,对手兰博刀已然逼住了他。
下一秒,脖颈处有温热液体流出,冰凉已经不再,只觉得嘴里泛苦。
等老四睁开眼睛,抬起头,却撞见晏惜寒眼里陡然飘过来一丝异样的眼光。
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,像一卒冰锥般站在老四跟前。
“我知道你们黑衣人操蛋的事没少干,我真该抹了你脖子,但你与我无仇,我留你一命。”
“滚吧!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。”
刀收回,臂交叉,不动声色。
人家为什么能杀你而不杀你,你自己好好想想吧!
热度已经蹭完了,在场所有人目光重又聚焦在白万雄和晏惜寒身上。
老四用手摸摸脖颈处,只是一个小口,有细微血丝流出。
他讪不搭地站起来,如同被无视一样,很无聊地“扑噜、扑噜”身上尘土,羞愧难当地走了回去。
“白万雄,你们是一起上,还是咱俩单打独斗?”
晏惜寒冷冷一笑,嘴角牵出一抹轻蔑与嘲讽合在一起的弯度。
白爷怎么能在手下人面前失了深沉?
他是有身份的人,他的身份是黑水河城堡总管,除了堡主和他的家人,他可是数人之下,数百人之上说得算的大人物。
“小的们,你们在一边观阵,待我取了这个小b崽子的首级,我们就回去喝庆功酒。”
他那个口气仿佛说到做到,手到擒来。
是不是大话,试试便知。
几个黑衣人怂恿般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白爷,白万雄昂首阔步走到场里,一副志在必得而踌躇满志的嘴脸。
没等晏惜寒再搭话讥讽他,白万雄身形一动,已经闪到晏惜寒眼前,他摆出毫无破绽的攻击姿势,挥刀就砍。
“好个灵猫!”
迅捷得令人眼花缭乱,恨不能生出第三只眼。
“白爷刀艺超群,三两下便可把那流放者解决掉。嘿嘿!”一个清瘦的黑衣人对矮胖同伴说道。
雷金克虽然没有听见黑衣人私语,但他丝毫不为晏惜寒担心,他担心的是黑衣人群起而攻击他,那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阻挡不了了。
他见识过自己恩人的身手,晏惜寒之所以活到现在,而包括自己在内的流放者都被抓获,而唯有他无恙,绝非偶然。
他的身形就像一只矫健的猎豹,亮如白翅的利刃仿佛与其手臂融为一体,游刃有余。
“白爷身经百战,对付那个孙子,简直就是小菜一碟。”
“我看那个孙子就是嘴上功夫,这种人硬装骨头硬。你看吧,没一会儿就得跪地求饶。”
矮胖同伴回应道,他的语气仿佛在为这场打斗画下一个圆满句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