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诗雯姐,那你怎么看待黄毛毛和姚泰森坠落悬崖这件事?”
一道锐利的光从晏惜寒那炯炯而深沉的眼眸飞速掠过。
“我怎么看待重要嘛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堡主怎么看。”
老女人城府颇深,那道锐刺刺的眼眸,颇有深意地冲着晏惜寒眨巴眨巴。
“如若不是那个‘娇小的鬼影’知道了黄毛毛和姚泰森看见她从朴妈房间溜出来,我想那两个人怎么也不至于坠下悬崖。”
“接连两日三条人命呜呼,说明那个‘娇小的鬼影’心黑手辣。”
“堡主,卧榻之侧睡着这样一个动辄杀人灭口的鬼影,你可能不怕,但我是夜夜做噩梦啊!”
好聪明的老姐,几次强调那个‘娇小的鬼影’就是在暗示晏惜寒,希望城堡就这么几个女人,能称得上“娇小的”女人只有女孩、阿紫、艾丽和医生,花叶子和朱嘉燕身形都高大,她自己则属于老女人那伙的,与“娇小”两个字根本就不搭。
黄毛毛和姚泰森出事那天,出现在现场的就两个娇小的女人,艾丽和医生。两个女人之中,能算得上是堡主身边最亲近的人,除了医生,没有别人。
如此一来,老女人已经向晏惜寒传达了明确的信息。
朴妈那个房间三个人居住,花叶子、艾丽和朴妈。
如果是艾丽出入自己房间,黄毛毛根本不会用“溜出房间”这样的字眼,所以言外之意“溜出房间”的那个人就是医生。
姜诗雯说完,柳叶似的眉毛下,眼眸闪烁发亮。
她用意犹未尽的眼神凝视着晏惜寒,眼神像是在说:“堡主,你应该知道这个‘娇小的鬼影’是谁了吧?”
其实,姜诗雯一点都不相信堡主没调查出嫌疑人,只是不到最后一刻,堡主不会公之于众。因为她听说堡主要等着那个人前去坦白。
实际上,露出医生就是那个暗藏的凶手不是姜诗雯的目的,她的目的是,像这样的卧榻之侧潜藏着杀手的确令人恐惧,必须清除。
她听说朴妈被杀是因为她脖子上那串漂亮的贝壳项链,一个女人今天能为了那么一条破项链杀人,那么她明天就可能为了别的什么她看上的东西杀人。
这样的女人实在不能称其为女人,她身上没有半点女人特质。
灭口手段相当令人恐惧,可能是直接将两人推下悬崖绝壁摔死,残忍至极,无以名状。
“诗雯姐,我十分了解你和诸位堡员的心境,我知道你指的是谁。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,请你给我也给她一些考虑的时间。”
晏惜寒声音极淡极冷,好像在责怪老姐姐多嘴。
处理好!怎么处理?
姜诗雯感觉堡主的态度生硬而冷淡,眼神带着冰冷的气息,没有一丝温度。
她有点后悔了,她知道自己在咄咄相逼堡主忍痛割爱。
她知道,医生是希望城堡创始人,曾经跟随堡主浴血奋战土着部落,才保住了城堡。
而医生又是城堡不可或缺之人,清除这样一个战功赫赫而又有独特作用的人,确实让人难以抉择。
既然堡主知道谁是凶手了,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处理,真的是堡主他们那些管理者的事情,她一个新来的堡员参与不进去。
姜诗雯有点不是心思,讪不搭地与堡主打了一个招呼,踽踽地走回去了。
晏惜寒望着她孤单单的背影,心说“你误解我了”,但他实在没有心思做详细解释。
昨晚欧阳惊雷他们返回城堡,只带回来党米森、艾丽和医生三人,黄毛毛和姚泰森失踪,晏惜寒在心里就连连叫苦。
知道失踪的两人一定是被人杀了,而杀两人的目的就是灭口。
毫无疑问,两人掌握了朴妈被谋杀一案的线索被凶手知道了,而凶手就是医生,他已经从她躲闪自己的眼神里捕捉到了。
从那一刻起,他非常痛苦,痛苦就像是一块大大的重石压在心头,压得他喘不上气来,有种要窒息的感觉。
他痛恨医生为了那么个破项链而杀了朴妈,为了灭口又连杀两人,把他抛到油锅上煎熬,无论他怎么取舍都很难。
眼皮往下一抹搭,不讲感情不讲情义,就那么把她撵出城堡,不但伤了她,也伤了刀疤。
他知道刀疤与医生非常要好,好到像一个人似的。
如果不是刀疤向医生泄露了欧阳惊雷藏刀的地方,医生根本不可能取到那把淬了毒的刀。
当然,他相信刀疤是无心的。
但如果不把医生撵出城堡,他如何向众人交代,如何管理城堡?
他心焦得无时不刻不想着这件事,想得他心神俱疲,也没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。
眼下情形让晏惜寒左右为难,骑虎难下。
他眼神依旧望向早已经在他视线尽头消失的女人背影,眼神里没有流露出一点点对姜诗雯的不满,他认为她做得对。
如果人人都明哲保身,对错的事情视而不见,那太可怕了,没了是非观念,对错不分,那跟禽兽有区别吗?
甚至都不如禽兽。
他想等事情了结了,找个时间,把两人之间的疙瘩解开。
他原本想要去看看小狼,静下心来再琢磨琢磨这件事该怎么办。
但让老大姐这么一逼,他立马意识到,许多人都在关注这件事,而且许多人心目中都有了答案,就看他这个堡主能不能下决心了。
他即刻没了去看小狼的兴趣,他觉得既然这件事自己一直拿不定主意,那就让创建城堡的七个人来决定。
快刀斩乱麻,省得盘结缠绕的杂乱思绪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晏惜寒站在原地想了想,暂时先把脑海中其他的乱七八糟的思绪都压下,着重把这件大家都关注的棘手难题解决掉。
于是,他转身,义无反顾地走了回去。
路上,他碰见胖子和娘娘腔要去狼屋选狼,被他截住,他让两人召集城堡七个创始人去他房间开会。
两人看见堡主阴沉的脸都能拧出水来,眼神冰冷如霜,吓得没敢怠慢一秒钟,两人扭头分开去不同的地方喊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