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的显而易见,尽量消除医生杀掉那三个人的负面影响。
当然,大家都是悄悄传扬的,没人大张旗鼓地宣传,就像私下里你言我语,把某人红杏出墙愈发渲染得尽人皆知似的。
尽管晏惜寒内心深处有些不舍,但绝不能容忍在希望城堡滥杀无辜,一旦开了先河无法制止,那将一发而不可收拾。
晏惜寒忍痛将医生撵出城堡,颇有点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味道。但晏惜寒并没有赶尽杀绝,而是给医生安排好了以后的路。
他想让医生在为骸骨部落服务中,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慢慢赎罪。
“宁缺毋滥。”
晏惜寒依旧扭着头,把目光落在手指玩弄的茶杯上。
稍后,他看着老女人的脸。
“尽管我不舍,医生是希望城堡不可或缺之人,但我绝不允许违反城堡纪律的人搅了城堡安宁与祥和。”
“在我看来,它们比医生的双手还要重要。”
“堡主,我说过你是个好人,世上少见的善良好男人。”
“我应该向你道歉,我曾经很不理解你,还腹诽过你,我想请你原谅。”
“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,没人知道你心中的难处。”
“你考虑的是整个城堡的发展,而我们每个人考虑的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有利于己的需求方式。”
晏惜寒没有马上接话,而是沉默一下,他在思考,片刻后,他沉声道。
“诗雯姐,我如果不是堡主,可能与你们大家想法没有什么差别。”
“可能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,如果我受了伤,死去的那三个人根本帮不上我任何忙,可是医生却可以挽救我的生命。”
“事实上,医生的确救了不少人的命。”
说完这段话,连晏惜寒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对医生多了几分怜悯之色,而曾经的愤恨之色消失殆尽。
“可仅仅为了那么一个破项链就动辄杀人,如若是正常人,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这等没脑子的事。”
突然,朱嘉燕插进了这么一句话。
“与这样的女人别说朝夕相处,就是想想她做的事都让我后背汗毛倒立,冷汗直流。”
听见插话,晏惜寒与姜诗雯两人几乎同时抬头,看向对面。
这才留意到,对面的女人们早停止了彼此交谈,而是把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人身上,竖耳聆听着两人对话。
晏惜寒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振,看来也有人站在他这一边。
“我就是痛恨她为了蝇头小利而做出如此暴行,所以心底才始终无法释怀,不能原谅她。”
“如果连如此残忍的行为都能被原谅,那又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原谅的。如果以后有人仿效,我们是不是还需要接着容忍下去?”
女孩尖锐的语言说出了事件的本质,她的表情略微有些古怪,眉宇间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硬气。
“反正我是不会容忍和纵容这种行为的,永远不能。”
女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,她的嘴唇虽薄,但脾气却很倔强,似乎眼里不揉沙子,性格有点冷傲之外,几乎无可挑剔。
“堡主,在您的思想里,善良永远排在第一。”
朱嘉燕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,原本平淡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怀疑,她在质疑堡主处理事情的公正性。
“从您给了医生三天考虑时间,已然表现出来。不知道换了别人,您是否会一视同仁?”
晏惜寒心中一怔,瞳孔骤然间微微一缩,嘴角不禁抽搐一下,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,好一个女刺头!
姜诗雯看人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一般不轻易表态,但听假小子问话,像是带着那么点向堡主发难的火药味。
大家都是女人,女人何苦为难女人。
唉!她心里有些无奈地叹道。
“嘉燕,在原则问题上我会一视同仁。但在具体操作上,那要视每个人的具体情况而定。”
晏惜寒紧紧盯着朱嘉燕那双执拗的眼睛。
“医生杀了人不可饶恕,但医生曾经与我们几个希望城堡的创始人一起并肩浴血奋战过,先后两次击溃了十数倍于我们的敌人,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。我作为堡主,不能不考虑这一点。”
晏惜寒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。
“嘉燕,我不知道我这么回答,你是否还满意?”
很显然,在质问堡主时,朱嘉燕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。
但看到堡主在认真回答问题时,不但面色凝重,眼神冰冷,而且声音似乎都不带一丝温度,她脸上的神态立马变得复杂起来。
晏惜寒回答完毕,她慌忙地用频频点头代替回答。
她和她弟弟皆是大盗不假,但两人在偷盗过程中还从未致死过人命,两人基本上都把人打晕过去。
当她听说朴妈是医生谋杀的时,就为了那么一个百无一用的破项链,差一点没把她的肺子气炸了,说着就要去找医生论理。
花叶子和女孩生怕朱嘉燕去了后,与医生言语不和再生事端,便把她死死劝住,有问题和意见跟堡主说。
其实,朱嘉燕这个人脑子就是一根筋,一向都是这么简单直接,对堡主宽容医生三天再离开城堡想不通。
依她本意,应该即刻把医生撵出城堡,这样害人的医生一刻都不能让她待。
不过听了堡主那冷冰冰的解释,她似乎气顺了许多,觉得不该那么咄咄逼人,毕竟犯错之人创建了这个城堡,而她只是一个坐享其成之人。
若论功劳,医生占有一席之地,给人家一个宽限期有何不可?
就像鱼龙混杂一样,希望城堡现在这么多人难免心思泛滥。
像朱嘉燕这样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之人,晏惜寒还真的挺喜欢,不用过于设防,最难防的是那些做表面功夫的人。
晏惜寒说完,如同盖棺定论一般,关于医生的话题戛然而止,没人再议论医生。
过了半晌,没有人再说话,几个女人不是大眼瞪小眼,就是无聊地吃着桌上山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