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言臣不以为然,仿佛流血的人不是他,淡淡开口,“死不了。”
因为赤身裸※体梁含月一直没敢抬头去看他,此刻壮着胆子看向他的后背,触目惊心的一片猩红,血液甚至流进了浴缸里。
“你伤得这么重,怎么还泡澡?”她焦急地催促道:“你快上去,叫佣人送医药箱。”
话音一顿,又改口道:“算了,还是叫燕医生来一趟吧。”
这么严重的伤,她怕自己处理不好。
靳言臣漆黑的眸子盯着她,不发一言。
梁含月见他坐着不动,深呼吸一口气道:“等你好了,我脱给你看,想怎么看就怎么看,行了吧。”
反正迟早要做的,也没必要故作矜持了。
靳言臣舌尖抵了抵上颚,薄唇轻勾,“想怎么看就怎么看?”
音调拖慢,带着无尽的缱绻与暧昧。
梁含月点头,“是,你快上去,别再让伤口沾水了,小心发炎感染。”
靳言臣起身跨出了浴缸,赤脚踩在地砖上带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走出了浴室。
梁含月没了泡澡的心思,简单的冲掉身上的泡沫,换上睡衣,走出浴室就看到他赤着上身坐在沙发上,下面套了一条黑色睡裤,真丝的布料柔顺服帖,身上的水没擦,睡裤几乎是贴在他的肌肤上,肌肉线条隐约可见。
佣人敲门送来医药箱,梁含月接过医药箱,转身走过来蹲在茶几前,一边翻着医药箱能用的药,一边说:“还是让燕医生来一趟吧,万一……”
回头,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唇瓣,“这点小伤喊他,又该说医院不是为我一个人开的。”
这男人还挺记仇的。梁含月:“但医院是你开的呀。”
靳言臣捏了捏被热气熏红的脸颊,“这时候倒是牙尖嘴利了。”
梁含月对上他炙热含欲的眸子,心尖微微一颤,撇了下嘴,起身坐在他身边,视线落在他的后背上。
宽阔的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裂开了一道道口子,因为泡了水,伤口发白,肉都蜷了起来,就好像是……被热水烫过的肉,带着几缕血丝。
梁含月先是用双氧水给伤口消了毒,然后找了药膏,一点点抹到伤口上。
大约是疼了,靳言臣身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,整个人都绷住,一动不动。
“实在疼的话,你抽根烟,没关系的。”梁含月光是看他后背上的伤口都替他觉得疼。
没有几处完整的肌肤就算了,还有些旧伤,伤疤凹凸不平,显然以前也经常受这样的伤。
闻言,靳言臣倒也没忍着,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含到嘴边,狠狠抽了一口。
其实后背上的伤不算什么,这点痛不至于忍不住,但是感觉到她的指尖轻轻触摸后背的伤口,估计是怕自己的疼,还一边抹一边轻轻吹气……
真他妈的,很难忍。
梁含月怕弄疼他,动作又轻又慢,等给伤口都抹上药,自己的手臂都酸了,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。
靳言臣也没好到哪里去,额头的汗珠如黄豆大沿着冷硬的轮廓线往下淌,呼吸微促,望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的大灰狼。
梁含月对上他眼神的瞬间就立刻垂下眼帘,结果余光不小心瞥到他的小腹下三寸……
脸颊倏地滚烫起来。
他,怎么这样啊?
靳言臣看着她白皙的脸蛋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,薄唇翘起,“刚刚还大言不惭,现在就害羞了?”
梁含月蹲下身子收拾医药箱,故作镇定道:“没有,我脸红是热的。”
“我有说你脸红了?”
“……”
梁含月咬唇闭眼,一脸的懊恼,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靳言臣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,刚要伸手捞她,梁含月像是预感到了,xiu的一下子窜起来,“我去开窗户通风。”
他的手僵在半空,看着她几乎是仓皇而逃的背影,眼底拂过一丝笑意。
逃?
你还能往哪逃?
梁含月打开窗户,晚风清凉,小脸上的滚烫好像降了不少,深呼吸几口气,转身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已经起身走到床边坐下。
“你后背都是伤,别平躺了,侧着睡吧。”
靳言臣挑眉:“左侧,还是右侧?”
言下之意,她决定。
梁含月才不上当,回到床边在自己的位置躺下,“靳总觉得朝哪边舒服就朝哪边侧。”
靳言臣侧身过来面对她,黑眸被橘光忖得明亮而温柔,“我觉得这样舒服。”
梁含月小心翼翼拉起被子给他盖好,“那就睡吧。”
靳言臣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的肩膀。
梁含月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过去,迟疑的时候男人已经拉着她的手臂直接把人搂进自己的怀中。
“别动,伤口再裂开弄脏床单还要换,麻烦。”男人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,呼吸喷洒在她的发心。
梁含月靠在他的怀里不敢动,乖乖当他的人形抱枕。
这两天他没回来,是因为后背上的伤吗?
以他的身份没有人敢伤他,除非是靳家的人。
看他后背那些旧的伤疤,以前也经常受这样的伤,究竟是犯了什么错,竟然能下这样的狠手!
梁含月本来很累,但靳言臣满是鲜血的后背在脑子里挥之不去,睡不着,又怕打扰他休息,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,不知不觉也迷糊起来。
半梦半醒之间,梁含月感觉很热,整个人像是被一团火包裹着,热出一身汗。
睁开眼睛微微抬头就看到男人隽秀的脸上透着几分不正常的红,紧紧皱着眉头像是很难受的样子。
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温度滚烫的吓人。
他发烧了!
梁含月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,坐起来摇了摇他的手臂,“靳总……靳总……”
靳言臣大概是烧糊涂了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这样下去不行啊。
梁含月下床想去叫人,脚还没落地,手臂忽然被人攥住,下一秒人就被拽了回去。
墨色的眼眸如漆黏着她,干燥的薄唇轻启,“你去哪?”
“你发烧了。”梁含月轻声解释,“我去叫何婶他们。”
靳言臣紧紧攥着她的手腕,用力得手腕的肌肤很快就红了一片,“不许去。”
梁含月还没说话,耳边就响起男人沉冷又霸道的声音。
“我不准你去找他,你是我的。”
梁含月,你是,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