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位客官,想点些什么都?”老板娘热情地招呼,“有清凉解毒的浓茶、刚出炉的饼以及刚打捞的河鲜炒菽豆……”
“有白面饼吗?最好是做成夹肉的。”李华询问后又吩咐再来些鱼虾。
店家无奈笑笑:“客人有所不知,白面是城里富人吃的东西,在这里往来者都是平民,如何吃得上。”
李华只得点了些普通餐食。
他的与众不同引起众人关注。邻桌商人们悄悄讨论。
“这人看起来习惯白面。”一位中年商人说道。
“水车天天运作,按说不应使白面价格居高不下。”
“但贵人数量毕竟不少。”另一位商人附议,“唉!真不知何时普通人才每天能吃上。”
这时一干匠人也开始聊天:
“一顿白饭就想到了美事!”瘦长脸笑侃道。
“要是每年都能全家人享用一顿白面那是做梦也不敢想的美好时刻。”
一名工匠提及河岸边工程:
“三十里外也在建设水车,到时候碾米白面必然增加,或许有机会惠及百姓。”
匠人们思考一阵认同此言。
“若每个家庭都享有白面该多么美好!”
匠人们议论纷纷,难以想象这种日子。
另一工匠玩笑似的说: “说不定连你小子隔三差五也能喝酒吃肉!”同座的人应和着哄笑了起来。
然而那瘦长匠人叹了口气: “这是奢望罢了。”
话题很快转入日常琐碎。突然,一个清澈的声音在简陋茶馆中响起。
“为何不可以呢?无论身份高低顿顿都有可能有好吃的,甚至还有肉食、酒水。”
匠人们回转身来看到此人正是先前的年轻人。
“百姓怎不可享受这样的生活?这不是难事!大秦的资源完全可以做到让每个人都能过上安稳的生活。”
“从今以后孩子们都可以入学,学到有用的知识,将来成为国家有用之材。”
刘成转身严肃地说:“这一切最迟在下一代就可以实现。”
茶棚里变得异常安静。
直到炉边的大厨也停手聆听。
“大人见笑,请不要介意我们的空想之语。”
年轻人微笑回应:
“如果人都没有梦想的话,还有什么不同?”
“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现实。”
随后他摸出一把铜币放在桌上,让店主将食物打包带走。匠人和其他客人在他们离开后依然在低声讨论:
“这是何方神圣,竟敢许诺让百姓吃得好喝得好。”
更多人开始猜疑这个人的背景与意图,有些人认为是在哗众取宠。不久,人群中传来惊呼声,那个瘦长的匠人终于认出并激动喊道:“他是我们上官——内府令刘大人啊!”
消息传开大家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,这位内府令不仅管理皇宫家务更是朝廷要员,众人皆惊讶不已。
几天前,张相一家被发配到了岭南,听说就是因为这位才被斗倒的!
“这……”
工匠面色骤变,暗自懊悔刚才是否说错了话。他可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,一句话便能让全家性命不保。
“原来是他!”
“陈公是皇上的女婿,怪不得口气那么大。”
“ ** 不就是一个大奸臣吗?以前还是个反贼呢。”
“嘘……你还想活命吗!”
一人心直口快,话音未落,周围的食客们惊慌失措,四散逃离。他们害怕突然冲进如狼似虎的士兵,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们都抓走。
“结账!”
众人急匆匆地付了茶钱,飞也似的离开了。
留下那名说错话的行商,瞠目结舌地呆坐在原处。
“客官,您快离开吧!”
“茶钱我们也不要了,只求您别牵连我们。”
掌柜作揖哀求,满脸可怜之色。
“我……一人做事一人当,定不会牵累他人。”
“实话说,我是代郡人,了解 ** 的一些背景。即便他现在位高权重,总不能对同乡如此刻薄吧。”
“你是外地来的,不懂这里的厉害。”
“陈公子或许跟你讲理,但黑冰台可不管你呀!统领和他是铁杆朋友。”
“你这样传出去……”
掌柜急忙劝说道。行商听闻后,脸色大变,再也不敢硬撑,匆忙付了钱:“多谢提醒,我这就回乡。”
** 并没有在意刚才的小插曲,仍孜孜不倦地向赵武讲述为人处世的道理。
“无论是做官,领兵带将,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手下充满希望。”
“只要大家有盼头,队伍自然能凝聚一心,共克艰难险阻。相反,若人心涣散,这支队伍就完了。”
赵武皱着眉思索了很久,“原来叔叔是这个意思。就是要给百姓心中注入希望,就像是……”
“对!” ** 接道,“就像给骡马眼前的胡萝卜一样。它们才能竭力奔跑。将来你领兵也是一样,若军队士气低落,神仙来了也救不了。你想建功立业,最重要的是学会‘画饼’。不然单凭个人力量,再努力也只能杀敌几何。”
赵武不解地看着他,“画饼?”
“没错,画饼。” ** 重重地点点头。“你看我的坐骑,堪称神驹。它是西域贡品,日行八百里,价值万金。你知道它是如何来的吗?”
“是陛下赐给您的?”赵武好奇地问。
“不对。”
** 得意一笑,讲述起了故事。“这是我手下李鹤与太子妃赌胜所得。如果不是老李勤奋上进,我也无法骑上这稀世好马。给他少府职位早该定了。这次拖延到今日,正是为了让他更加期待。”
“等老李再接再厉,也许将来还能换得更快的千里驹呢。而这一匹我就送给你了。” ** 深情地说。
赵武震惊之余,郑重行礼答谢:“武受教了。”
他们聊天间已经转了一圈回到韩府。“韩信,快跑!”几个孩子看到他们远远赶来,迅速逃开了。
** 轻皱眉头,“信儿,你欺负这些小孩了?”
这怎么可能?
在我的干预下,韩信学到了仗势欺人的本事?那他还会有后来战无不胜的英名吗?
** 略显忧虑地想着。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韩信有些难言之隐,低下了头。
在家中遭受磨难之时,邻里多怀怜悯与同情。但随着情况改善,人们的疏离与鄙夷渐露端倪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** 马上明白了原因。家境好了,自然会引起羡慕和嫉妒,这在所难免。
“不必管他们。”
** 继续宽慰:“你是家中长子,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。如果迁居对你有利,我帮你找个更好的住所。”
韩信答应了下来,心想:早日搬家,也能让母亲和弟弟不再被人歧视。等到春耕之后,大军出征之际,他会建议陛下举行一场盛大祭典,借此震慑那些不死心的旧六国之人。喜欢耍阴谋诡计是不是?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大刀阔斧、铁炮震响吧。
一行人来到韩府门前。“孩儿回来啦。”赵武轻敲门扉。院中急匆匆的脚步响起,夫人开门时惊讶地看了眼 ** 。
“怎么回来这么早?”
见客人
** 真的太过分了
“夫人这是和我见外了吗?”
** 打趣地说道。
“那……”
宋夫人犹豫了一下,轻柔地说:“若按旧俗,妾身应该按照信儿的辈分,叫您一声叔叔。”
** 愣住了。
这什么讲究?
宋信走上前,低声解释了几句。原来,女性嫁入婆家后,往往依照孩子的辈分称呼丈夫的亲人,母以子贵嘛。因此 ** 成了宋夫人的叔叔。
“那我也该称您嫂夫人?”
** 微笑着拱手道。宋夫人羞涩地点点头,“不敢当,若是您不嫌弃,叫我蓁娘就行。”
“嗯,蓁娘就蓁娘吧。” ** 应和着。宋信在一旁提醒:“妈,不是说让叔叔来试试新衣服吗?”
“对对!”宋夫人一边擦着手上的围裙,一边邀请**进来。
三人进院时,一个小孩探头打量。看到母亲,小声问道:“妈妈,字帖写完了吗?”
宋夫人严肃道:“还磨蹭什么呢,快进去。”
** 玩笑似的说道:“看来柘儿是个勤奋的好孩子,韩家有希望。”
宋夫人笑道:“哪里哪里,识几个字而已。叔叔不必破费买笔墨纸砚。”
** 语气认真,“造纸本是内务府职责,无需花一文钱。”
不久,正堂里响起嘹亮哭声。
** 开玩笑地说:“看看,柘儿激动得哭了,将来必成大器。”
韩夫人无奈笑笑,吩咐儿子把水缸添满。接着请 ** 去书房试新衣。
片刻后,宋夫人拿着折叠的新衣服出来,催促**换上试试。“多谢蓁娘。”
两人去了旁边房间换好衣。书房中摆满了陈旧竹简书架,显得有些古朴苍凉。
** 还好回来称赞:“蓁娘的手艺真是天衣无缝,衣裳合身极了。”
** 边甩着袖口,赞美不绝。宋夫人上下仔细打量一番,发现自己裁剪还是小了些。
** 自知体格比古代人高壮,也不过如此。为了安慰,“挺好,不用改了。”
宋夫人执意缝制,拿针线忙活着。
** 转身看别处,深怕被人误解。
突然门内的喊叫声传入韩信耳中,他立刻冲进正堂。
“你们怎么样了?”
** 急匆匆问:“蓁娘你没大事吧?”手上沾满血渍的针。
宋夫人淡然道,“无碍,寻常事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