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叙白先将身上的外衣脱下。这些衣物已经沾染了不少尘土和污渍,但他毫不在意,径直走向清澈见底的河流。
踏入河水之中,江叙白感受着水流轻轻拂过脚踝的清凉触感。
他弯下腰,双手浸入水中,用力搓揉起外衣来经过一番努力,外衣逐渐变得干净如新。
接着,江叙白将洗净的外衣从河中捞起,拧干水分后挂在了河边一棵粗壮的树枝上。
微风拂过,外衣随风轻轻摆动,似乎也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清新。
棉布制成的衣物并不容易干透,江叙白目光扫向四周,很快便有了主意——在岸边生一个小小的火堆。
于是,他迅速收集了一些枯枝败叶,用打火石点燃了火。火势渐渐旺盛起来,他便把外衣拿到火堆旁翻烤。
此时,一直监视着江叙白举动的那个人看到他并没有逃跑的意图,心中稍稍放松了警惕。
只见他缓缓走到一旁的大树旁,背靠着树干,微微闭上眼睛开始休息。
就在这时,江叙白不经意间瞥见河对岸闪过一丝亮光。
那光芒如同太阳的光线被镜子反射一般耀眼夺目。他心头一紧,定睛望去,果然发现是安福正在对岸通过镜子向他传递信号。
“子时,后山。”看着镜子闪烁他明白了安福的意思,江叙白顿时喜上眉梢。
安福终于回来了!这段时间以来,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安福的安危。
而且,对于正处于生长发育期的江叙白来说,长时间被困在这里让他十分担忧自己会不会长不高,毕竟吃得太差了。
等待衣服晾干的过程显得有些漫长,但江叙白始终耐心十足。
当外衣终于完全干燥时,他毫不犹豫地将其穿回身上,把里衣换了下来,并仔细清洗了一遍。相比之下,里衣因为材质轻薄,所以干得要快很多。
重新穿上干爽整洁的衣服,江叙白感觉整个人都舒适了许多。
只是由于无法洗澡,身上仍残留着些许黏腻不适的感觉,但此刻能够与安福取得联系并且即将有所行动,可能很快就能出去,他也决定再忍一忍。
夜晚,万籁俱寂,月亮高悬,整个马家寨也被笼罩在一层朦胧之中。
简陋的窝棚内,船老大和另一个人正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,呼噜声此起彼伏,震耳欲聋。
而此时,江叙白却如鬼魅一般,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,然后迅速整理好衣物。
他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,以惊人的速度闪出了马家寨,朝着后山疾驰而去。
江叙白身形敏捷,宛如一只猎豹穿梭于山林之间。不多时,他便抵达了后山。
只见他停下脚步,将手放在嘴边,用力吹了一声口哨。
哨音划破夜空,回荡在山谷之间。没过多久,黑暗中有两道身影如幽灵般闪现而出,眨眼间就来到了江叙白的面前。
“主子,您可算来了!您没事吧?有没有受伤?”安福一脸焦急地上前,上下打量着江叙白,关切之情溢于言表。
江叙白微微一笑,摆了摆手说道:“放心吧,我好着呢。吴叔,没想到您也亲自来了。”
一旁的吴叔眉头紧皱,没好气地说道:“你们两个呀,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!居然连贩卖私盐这种要命的事情都能被你们碰上!”
江叙白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:“这实在是巧合嘛。当时他们打劫客船,情况危急,我又不能在外人面前轻易显露武艺,所以只好假装顺从,任由他们把我抓走咯。”
吴叔冷哼一声,瞪了江叙白一眼,说道:“少在这里糊弄我!以你们俩的身手,在船上完全可以找机会逃脱。若不是你好奇心太重,非要探个究竟,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?”
江叙白自知理亏,无奈地叹了口气,说道:“好了好了,吴叔,您就别再责怪我了。咱们还是赶紧说说正事吧,事情调查得如何了?”
吴叔看了一眼安福,示意由他向江叙白说明。
安福点了点头,清了清嗓子,压低声音说道:“少爷,那日我一路跟踪那批私盐,发现它们最终运进了荆州守备营......”
安福那天从早到晚一直守候在守备营大门外,哪怕太阳西斜、夜幕降临,他依然没有离去的打算。
终于,当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,周围陷入一片漆黑之时,安福这才小心翼翼地摸进守备营内。
进入守备营后,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,安福顺着地上若隐若现的车辙印,一路摸索前行,最终来到了守备营存放粮饷的营帐前。
轻轻掀开帐帘一角,借着微弱的光线往里看去,只见营帐里堆满了一堆与装私盐一样的袋子,走近一看,竟然全都是私盐!
而且数量之多令人咋舌。经过一番仔细观察,安福推测出这里应该不止是这次运送过来的,所以他们每次往外运输的私盐量应该不会太大。
于是,他心生一计,决定先藏匿于这个营帐之中等待时机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洒在守备营的土地上,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。这时,几辆马车缓缓驶进了守备营,从车上下来一个自称为司马府的人。
只见这人衣着华丽,神态傲慢,与守备营的长官交谈几句后,便开始指挥手下搬运粮食。
而那名守备营长官则手持一本账册,认真地做着记录。不多时,官兵们就将盐袋掺杂着粮食搬到马车上准备运走。
安福一眼瞥见了守备营长官手中的账册,顿时两眼放光。他意识到这本账册很可能隐藏着重要的线索,但眼下他并不急于现身。
因为他已经得知对方来自司马府,如果贸然行动,不仅会打草惊蛇,还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。
所以,安福按捺住内心的冲动,继续潜伏在原地,耐心等待更好的机会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转眼间夜色再次笼罩大地。整个守备营变得格外安静,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巡逻士兵的脚步声,几乎听不到其他声响。
安福觉得时机已到,趁着月黑风高,他悄悄潜入守备营长官的营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