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渊静静看着她:“再过几日。”
如今正是紧要关头,李渊不可能把这堆事放开。
沈知霜继续问他:“非常重要吗?”
李渊点头。
沈知霜看了看他,最终还是长长舒出一口气:“那你就别在书房里躲着我了,往后来静玉斋,我给你上药。”
李渊看了她一眼,慢慢握住了她的手。
沈知霜看着李渊吃了些汤饭,喝了药,拉着他的衣袖回到卧房里,给他上药。
纵然药是极烈的,李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。
沈知霜给他上完药后,李渊躺在她的大腿上,抚了抚她的肚子,没多久就又睡了。
在她身边,他能睡得安心。
一大早,李渊又要走,沈知霜给他上了一遍药,又看着他喝下了一碗,盯着他吃了饭,才放他走。
李渊嫌她太磨叽,可沈知霜不发话,他就不往外走。
等他离开了,沈知霜又继续主母一天的日常。
府里的探子,她和李渊都知道是谁,但他们没有选择拔除。
将探子拔除,也是一种挑衅的信号。
无论是皇帝还是沈臻霖,无非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,李渊要是能成为提线木偶,他们只会更开心。
有了这群人,沈知霜和李渊也就形成了默契。
什么情报该对这些人透露,什么情报不该,他们心里有数。
李渊躲在书房,不对外宣称受伤,沈知霜就知晓了他的意思,于是她假借自己的胃口不好,将平常看病的老大夫找来。
老大夫精通妇科,也精通外伤,要不是沈知霜隔三差五派人去送些老大夫喜欢的东西,他不可能随叫随到。
府医同样是个厉害的大夫,但术业有专攻,频繁请他来看,会引发那些人的疑心,还不如用外面的老大夫。
在静玉斋,那些探子只能看到他们想看的。
李渊深夜回来,脸色比清晨离开前更是白了一截。
等到了卧房,沈知霜看了看他的伤口,又崩裂了。
沈知霜没有多说什么,聚精会神地给他上药。
李渊一声都没吭。
不想永远任人宰割,他就必须要付出。
看着沈知霜低头给他上药的神态,李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。
一连几日,李渊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,沈知霜不知他是怎么在外面掩饰过去的,直到某一天夜里,他再回来,看着沈知霜,眼睛极亮:“事成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竟是当场晕了过去。
沈知霜及时扶住了他。
李渊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。
醒来以后,天色晴朗。
他偏了偏头,就看到了正在做针线的沈知霜。
她专注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下,肚子已微微显怀,说不出的静好。
还没等他说话,沈知霜下意识偏过头,看他醒了,对他微微笑了笑:“夫君醒了?”
李渊目光深深,看着她,“嗯”了一声。
沈知霜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“不烧了”。
李渊没说话,任她动作。
沈知霜随后就出了门,让小厨房给摆饭。
从这一日起,李渊终于不再早出晚归了,开启了养病生涯。
按照李渊获得的具体感受来说,沈知霜把他伺候得太好了。
上辈子她就是个十分出色的皇后,宫里妃嫔的勾心斗角在她的化解下只剩小打小闹,妃子们还都很喜欢她。
她的儿子最后登基了,有儿子的妃嫔们没有半分怨言,更没有闹过一次。
他连年征战,登基后又忙于朝堂,后来有了宫人的专门伺候,沈知霜对他的关怀合乎礼数,却不亲近。
如今他们一个是落寞的将军,一个是内宅的妇人,照顾他的事,沈知霜自然要亲力亲为。
无论衣食,她都无微不至。
看着昨日桌子上还有鸡肉,今日就换做了牛肉,李渊的嘴角翘了翘。
沈知霜看出了他的满意,内心呵呵笑了一下。
要不是他有伤,沈知霜都想好好治治他了。
喜欢什么,全靠别人揣摩,要不是沈知霜前世是影后,很擅长观察,她可真看不出李渊更喜欢吃牛肉。
牛肉在古代还是挺难寻到的,沈知霜派了人去各个村子里找,才算是带回来了一些。
李渊看上去吃得挺好的。
等他吃完饭,就拿着一本兵书在看。
沈知霜也跟着拿起了一本游记,李渊抬手喝茶时,就看到沈知霜正在朝他眨眼。
李渊微微皱眉:“怎么了?”
沈知霜的笑容里带着些讨好的意思,她拿着书,凑到李渊的身边:“夫君,这个地方如何,适合居住么?”
李渊不明就里地看她一眼,把书拿了过来,仔细看了看,这才淡淡道:“民风比较彪悍,还排斥汉人。”
沈知霜继续问:“气候如何?我看书上写了,女子也能行商,是真的吗?”
李渊又莫名看了她一眼,还是点点头:“天气干,去住个几天,你这么细嫩的脸,没几天就要被晒破。”
沈知霜把自己养得很好,她从不崇尚延迟满足和没苦硬吃那一套,李渊给了她掌家权,她就从不吝啬把银子花在自己身上。
她虽然不用胭脂水粉了,可吃了用了不少好东西,此刻的她,看上去肤色莹润,白里透红,眉目如画一般,俨然就是个被锦衣玉食养着的美人。
沈知霜摸摸自己的脸,轻轻避开他的伤口,靠在李渊怀里,柔声道:“那你可要快些好起来,没了你去挣前程,我的脸总还是会变粗糙的。”
李渊下意识抱住她。
他都快要忘记上辈子的沈知霜有没有跟他撒过娇了,毕竟记忆太久远了,他登基后,沈知霜一直都是那个最懂礼的皇后。
如今却是不同了。
沈知霜从不忌讳用各种手段笼络他,撒娇更是信手拈来。
李渊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,没说什么。
她是他的妻,自然要由他来养。
而沈知霜却努力记住了那个地方。
狡兔三窟,李渊纵然给了她承诺,可她仍旧不放心。
不说别的,要是真有一日,他出了意外,留下他们孤儿寡母……她总得好好谋划。
一转眼,过去了十多日,李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。
沈知霜好汤好水伺候着他,他的自愈能力更强了。
虽然那是皮外伤,可伤口快要看到骨头了,伤势自然很重。
没想到李渊这么快就好了一大半,连沈知霜都忍不住有些咋舌。
到了夜里,沈知霜照例给他上完药,李渊却没有入睡,反而伸手剥她的里衣。
沈知霜连忙按住他作乱的手,轻轻瞪了他一眼:“不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