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，山间还弥漫着一层薄雾。
山头上几株清心迎风飘摇，知乐顺手就给它们掐了，塞在嘴里嚼嚼。
天色将将亮，山谷之间偶然还回荡着野狼的叫声。
在时间的变换之中，仿佛又看见那棵巨大的树木。周遭几经变换，最后，知乐站在了熟悉的璃月地界。
知乐跳下去，站在奥藏山脚下那条浅浅的小溪边，她一脚踩进了溪水，小小的鱼苗惊地四处逃窜，躲在水草地下。
好久没有回来了，具体多久呢？算上那时见面之后离开璃月前往须弥，到最后回到千年前。
在那一段时间里，经历了不少事情，可能真的待了很久，久到，最开始的熟悉的不得了的上山的路现在只有模糊的印象。
久到上山的小路已经疯长了半人高的杂草。
往常她们上山都是直接落在奥藏山的山头上，除了偶尔的时候，会使用这条下路。
今天，知乐是从小路走的。
小路的边上零星伫立着几个小小的歪斜的灯笼，许久过去，已经有很多不亮了。
天色虽然没有大亮，但也还不是用的上这些灯笼的时候。
快要到了，再经过几座木质吊桥，就距离不远了。
这个时候，知乐反而和最开始的心境不一样了。如果说以前，知乐在见到留云的时候，可以直接扑进去。
但是现在，她不是‘知乐’，不完全是‘知乐’了，她是回到过过去，见证过魔神战争，是千年前的魔神之一的。
是“净梨”。
是“知乐”和“净梨”。留云仙君面对的，不是自己的徒弟知乐了，而是她。
在千年前，师父和她的关系平日虽称的上好，但是那远远不同于在璃月港时她们的师徒时光。
而现在，或者说，她其实不太擅长面对这种场合。
一路上，路过的小道两侧的花草都要被她霍霍完了。手里碾碎的草屑又顺手丢到山崖下。
到了，这里没什么变化，谭边的枫树依旧火红，草地边还有几只她幼时做饭用的锅碗瓢盆。
可能是为了防雨？不知道谁还给它们搭了一个小小的防雨棚。
离石桌不远的地方，有一只矮小的长满青苔的石雕蟾蜍，它的头顶已经变得光滑。
知乐还没有学会化形时，经常在阳光正好的时候趴在它的头顶晒太阳。
知乐：没办法，它头顶那块地，正是阳光好的地方。
一只非常眼熟的美丽仙鸟出现在水池边。
知乐眼睛一亮，“师……”
“留云仙君。”她摸摸自己头顶的角，快速地改口了。
谁知，仙鸟转头看了她一眼，哼了一声又扭过头去，佯装没有看见她。
啊，这是生气了。
知乐踏过那谭清水，来到留云仙君的面前。
二人都没有开口。
“留云仙君，好久不见。”
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……过的还好吗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什么是尬聊？这就叫尬聊。明明看似在聊天，实则叫没话找话。
最后，还是留云先打破僵局，仙鸟扭过头，狠狠瞪了她一眼。
“哼！这才多久过去，竟然连师父也不会叫了？”
知乐一愣神，心底泛着酸涩。
“师父……”知乐大为感动，就要扑上去给仙鸟来一个爱的抱抱。
留云伸出一边翅膀作势就要抵住她的靠近，但实则没有多大力道。
只听到她嘴里嘟囔：“真是没大没小的……多大人了？莫不是想家了，罢了罢了……本仙就让你……”
毛茸茸的，温暖又踏实的感觉也没变。只是长大了，看着师父的时候不再需要昂着头，两只手就可以环住师父了。
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