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况野大势已去,不再是世子,还成了个废人。
这样沉重的事实让定王妃几近崩溃。
这些年来,王爷逐渐厌弃了他,
儿子可就是她在这王府唯一的靠山,也是她坐稳王妃之位唯一的筹码了!
可……
她这么优秀的儿子,竟然就这样毁在了女人手里?
她不服!
定王妃开始剧烈挣扎起来,发出‘呜呜’的低吼声,然而,在江闻玉看向她时,却突然被吓的噤声。
带着威慑的目光就这样平静的落在她身上,竟让她浑身发凉,如同置身冰窖。
江闻玉冷眼看着定王妃,“呦,咱们倒是忘了,定王妃还在这儿呢。”
萧老将军一愣,继而看向定王妃,眸中不满极了。
当初若不是鼎儿自己喜欢,他绝不会让这样鼠目寸光,自私虚伪的人做他的儿媳的。
竟比不上他婆娘半点好!
也不知道萧鼎那小子当初怎么想的,鬼迷了心窍一样!
都说娶错媳妇毁三代,看看,况野这孩子被教成什么样了!
年轻的时候不善持家,放印子钱几乎败光了家产,被软禁了几个月,却还不消停,居然打死了有孕的妾,害了萧家子嗣!
他那次可是动了军仗,竟还没让这蠢妇改了性子!
他几次三番看在儿子的面子上饶过她,这次若再不休了她,只怕他们萧家非要被这蠢妇连累的灭了族不可!
萧老将军气呼呼的上前,指着定王妃的鼻子骂骂咧咧,“蠢妇,今日,我就替萧鼎那个眼瞎的逆子休了你!”
“拿纸笔来!”
“父亲不可!”
萧鼎跑的满身是汗,刚进了正堂便听见自家父亲要替他休妻。
他气喘吁吁的进来,朝沈渊和江闻玉行礼,“陛下,娘娘,臣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,内子大逆不道冒犯了皇后娘娘,臣这个做丈夫的,替她请罪了,还请陛下,娘娘,饶恕她这一次吧。”
萧鼎恭敬的行了大礼,气的萧老将军猛戳他的额头,“你个逆子!”
“你这是要干什么!”
“你这是为难陛下和娘娘是不是!”
“我告诉你,你个眼瞎的玩意儿,是你老子我要休了这蠢妇,你求陛下娘娘没用!”
萧鼎的额头被萧老将军戳的红了一片,他力气大的让萧鼎被戳的跪都跪不稳,可萧鼎却只低着头不敢吭声,像个鹌鹑一样。
萧老将军见萧鼎这副样子,气的两眼一黑。
他这儿子素来是他的骄傲,文治武功样样精通,人品心性也不差,战场上又屡立战功,甚至多次救过他的命,萧家部曲对他更是心悦诚服。
可唯一的缺点就是,他这儿子读书读的轴的厉害!
在知晓是辛萧两家先祖定下了他和这蠢妇的婚事后,即便不喜这蠢妇,也是娶了她。
不论这蠢妇犯了什么错,他都尽责的替她擦屁股,还说什么夫妻一体,这是他的责任。
他几次让这逆子休妻他都不肯,非说什么不能忘恩负义!
简直气的他都后悔叫他读了这么多书!
他一向是个不守规矩的,打仗时的君命都束缚不住他,谁料到生了个儿子如此迂腐!
萧鼎见萧老将军被他气的站都站不稳了,顿时慌了,“父亲,您别生气,您听我说。”
“当年是曾祖父是为着报恩定下的婚约,我们萧家若是始乱终弃,休了她,一定会被人议论的。”
“您戎马一生得的好名声,不能因为她而毁了啊!”
“再说了,儿子年纪都这么大了,能过就过呗……”
萧鼎叹了口气,“反正熬一辈子也是熬,半辈子也是熬。”
索幸他素来对夫妻情分这种东西无感,只要尽到了责任便是,他只想像父亲一样,将自己的一生都留在军中,保卫家国。
别的东西于他,真的没什么意思。
萧鼎讨好的冲萧老将军一笑,“父亲,哪怕是为了咱们萧家的名声……”
“放屁!”
萧老将军骂了粗话,气的面色涨红,“名声这东西老子什么时候在意过!”
“可是父亲,您不在意,萧家在意啊!”
萧鼎苦口婆心的劝着,“萧家如今烈火烹油般的繁华,但凡名声错了一点,都会被眼红嫉妒咱们的人疯狂攻击的!”
萧老将军闻言一愣,居然觉得这逆子说的很有道理。
萧鼎见萧老将军不说话了,便转身又朝沈渊和江闻玉跪着,“陛下,娘娘,臣并不是想替那蠢妇脱罪,只是请陛下娘娘劝劝父亲,莫要用休妻这种方法去解决这件事。”
“臣想,将这蠢妇同这逆子一起,软禁于老宅偏院,终生不得踏出一步,既罚了他们,也让我萧家免去了流言纷扰。”
沈渊闻言看向江闻玉,四目相对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
沈渊叹了口气,“也好,总不能为着她,坏了萧家的名声。”
说罢,沈渊抬头看向还气呼呼的萧老将军,无奈一笑,“舅公,便就听定王表叔的吧。”
萧老将军闻言一愣,继而叹了口气,“好,我听陛下的。”
这逆子和陛下,也是为着萧家考虑。
算了,不休妻就不休,左右软禁了这蠢妇,她也不会再翻出什么风浪来。
只是……
他这迂腐的儿子居然也不心疼他自己的亲骨肉吗?
一进来就知道给媳妇求情,丝毫不管自己儿子。
而萧鼎此刻想的是,他可是听自家老爹的话尽力培养儿子了。
可这儿子随他娘,他是费尽心思的教都掰不正他的心性,别看这儿子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,实际上心眼忒坏,他是没法再替他擦屁股了。
这儿子谁爱要谁要!
他是不要了!
萧鼎看向了眼中带着恳求的定王妃,神色冷淡,“你且好自为之吧。”
“萧家会继续帮扶辛家,但前提是,你不要再作死。”
“再有下一次,我会亲手杀了你。”
“不——”
在江闻玉的示意下,按住定王妃的侍从终于松了手,定王妃刚刚得以出声说话,便冲着萧鼎凄厉一声吼。
她瞪着萧鼎,咬牙切齿道,“萧鼎!你凭什么软禁我!”
“这些年来我为你操持家务,生儿育女,对你情深意重,你可有一丝将我放在心上吗?”
“你一辈子都对不起我,凭什么软禁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