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飞和魍带着一行人找到这边时,樊璃正趴在谢遇心口午睡。
他被谢遇晃醒,看到展飞通红的眼圈和魍座一言难尽的表情。
樊璃慢吞吞爬起来:“好高兴,大家都来了,就热闹了。”
魍:“丞相吩咐我们给小主子送东西来,并叫我转告大将军,前次是丞相大人小试牛刀,没认真跟您较量,下次,大将军可得小心了。”
谢遇:“劳烦魍座告知丞相,谢遇侥幸得胜,惭愧惭愧。”
一行人没有多留,放下东西就走了。
樊璃兴冲冲的跑去拆礼物。
整整十车东西,九车都是书。
那书上的字迹清晰端正,全部是温洋的手笔。
剩下一车全是穿的,从他的贴身衣物到四季要穿的外袍、鞋袜,都是严笙一针一线亲自做的,针脚细密干净,不知道熬了多久才做出来。
樊璃坐在书堆里半天没说话。
谢遇在旁边给他做书橱,书橱就做在墙上,做了整整一壁。
做完了,他把所有书收进壁橱,向樊璃说道:“听说北边的雪颗粒厚重,和江南不同,你不带我看看么?”
樊璃思忖片刻:“那楚国……”
“我既然卸职了,楚国之事自有他人照管。”
只有他离开朝堂了,有些事才能顺着它本来的轨迹走,假如他在大将军的位置上迟迟不走,那么魏楚两国离大一统就不知道还有多少年。
所以他离开朝堂反倒是最恰当的,他这一走,大家都各行其道了。
樊璃爬上谢遇的背:“外面都打起来了。”
谢遇背着对方:“一时乱象罢了,要去哪?”
樊璃:“去山上,我要挖几棵兰草送去江北。”
他挂在谢遇背上往山上晃,鼻子凑在谢遇后颈嗅来嗅去。
“好香,怎么我没有?”
“没有什么?”
樊璃:“没有梅香,以后得用梅花把我的衣裳每天熏一遍,我也要这种气味。”
他鼻尖蹭在谢遇后颈,蹭得人皮肉发痒。
谢遇穿过光秃秃的田野,捏住樊璃腿根:“别动。”
樊璃不动了,过一会儿凑到谢遇耳边,咬着他耳垂悄声道:“怎么一撩就着火啊,一天天的,不矜持。”
谢遇没说话,看着前方的路。
“不说话呢,肯定是生闷气了,一点都说不得。”
说着一口咬下来,咬在谢遇后颈。
绷紧的神经瞬间断开,谢遇跨上山路,走上一条荒芜的斜道,踩着焦黄的秋草说道:“今日天晴,山上应该不冷,你觉得呢?”
樊璃:“太阳这么大,不冷。”
谢遇:“如今这座山是你的私产,乡民没有你的允许,不能擅自到山上砍柴。”
樊璃奇怪道:“我知道啊,怎么突然说这些?”
枯叶秋草在谢遇脚下窸窣脆响,这条路过于偏僻,也不知道被荒废了多少年。
樊璃望着人迹罕至的山林,心口一紧。
谢遇踩着那厚厚枯叶往前,直到彻底远离主道,才开口说道:“没有人会来这里,尽情叫,别忍着。”
樊璃不等反应,就被人压在干燥的树叶上。
急切的吻落在他唇间,衣裳被人熟练的扒下来。
这里已经到了深山的范围了,周围都是茂密的冬青树,树影遮挡下,谢遇做起来毫无顾忌。
汗水从樊璃额角滚下,后颈被人咬肿了,泪珠沾着汗水滚下脸颊,樊璃低声抽泣,茫然的望向前方。
扣在后腰的手抵死不放,似乎要把他捏碎。
谢遇凑在他耳边,问他要不要继续咬人。
樊璃慌忙摇头。
“……!”
天昏地暗。
*
樊璃下山时,天已经快黑了。
谢遇背他回来,轻轻塞上床。
从山上带来的兰草静静躺在门外,谢遇把兰草种进花盆,然后洗净手去厨房做饭。
乡下夜里静谧安宁,秋虫在田野里唧啾鸣叫,偶尔一声狗吠从远处传来。
老黄带着两个仆从在厨房做饭,看到谢遇进门时,说道:“家主又要给小公子做饭么?”
谢遇洗净手:“嗯,做饭给他赔罪。”
老黄笑道:“您这样的长辈,世上再难找了,既然养他在身边,何时带他去本家认脸呢?”
谢遇弯腰切菜:“我很老么?”
老黄坐在灶前烧火,笑道:“家主看着也不过二十七八,只是年纪到了,如今您又不娶妻,莫非要收他做义子么?”
落在肉板上的刀忽然顿住。
接着一起一落,切下一块薄薄的肉片。
谢遇仍旧垂着双目,手下不停:“他不是义子。”
老黄沉吟道:“那莫非是朋友的孩子,您帮人家照看?姓樊,是颍川樊氏的孩子,还是其他樊家的?这孩子太好了,若以后他爹娘来接人,您舍得?”
“舍不得。”谢遇把菜盛入盘中,抬眼向门口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