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姿渔和李济吃完饭之后,李济便和平常一样追在李姿渔的身边,请求李姿渔为自己在修炼上的事情解答困惑。可李姿渔显然是没有更多时间了,她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脸,摆出一副温柔的脸庞,细细的朝着李济说道:
“济儿,为师这一次可能没办法帮你解惑了,你自己研究一下好不好?为师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。”
李姿渔很显然是极不情愿的才说出这番话,如果可以,她肯定不想把这么可爱的济儿推的远远的,可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了,便要说到做到。如果推开济儿是为了让济儿变得更好的话,那自己即使难受一些,即使他们分离一些时日,她也可以接受。
李姿渔扯了扯自己落在地上的裙摆,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府邸,召唤出了存时,开始研究着到底如何才能够真真正正的回到回去,李姿渔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彻底根除李济身上的血灾之气,她已然在心中做好了打算:等到遥远的未来,等到李济真正变成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样子之时,自己便出手为他斩除他浑身的血气,再带着他,回到她不愿离开的过去。
“师尊是不是对我不耐烦了?师尊这么厉害的一个人,怎么可能会有一件事需要她处理这么久呢?”
当时的李济只觉得是师尊对他心起烦心,不再待见他了,可他依旧要听好师尊的话,要照顾好自己,照顾好摇雪峰。李济的视线随着李姿渔府邸的大门紧闭而隔断,就像,就像他们回到过去后,李济的木门隔断李姿渔的视线一样。
时光仍然在静静流淌着,对于李姿渔而言,她一刻也不能停下,杀死李济再回到过去只不过是她最坏的打算。李姿渔连把李济捧在手心上都求之不得,又怎舍得,怎能忍受他被自己所杀呢?李姿渔只得封闭自己,开始孜孜不倦的研究着。可...
可对于李济而言,这段时间,无疑是煎熬的,起初的李济,每隔一段时间还能见到李姿渔一面,那简直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光。可慢慢的,李济再也见不到李姿渔了,摇雪峰的雪,也变得越来越厚了,一切都被雪白而笼罩,变得没有情感,没有温度。
等到李姿渔再度出现,已然是千年以后。李姿渔已然无论如何都无法触碰到那个传说中的高度,天一境。她已然知道,如果真的需要回到过去,只能达到天一境,或许才能真正激发存时的力量,让他们回到过去。李姿渔并不知道外界的时光流逝了多久,等她出现时,摇雪峰已然看不到任何有活气的迹象。一切都被大雪所覆盖,而李姿渔,也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李济。
“这是,到底过了多久?济儿呢?”
李姿渔第一眼别说见到李济,他连李济生活过的影子都没有发现。可她知道,李济还活着,因为李姿渔一直依靠封纡和自身的连接,来为李济净化灵力。
突然,李姿渔只觉得心中一颤,藏在自己身中的存时还是疯狂涌动。她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灵力波动,这是独属于李济的感觉。李姿渔的心脏无比跳动着,自身的灵力缓缓的朝着一个方向奔去。
“济儿!这是济儿,可...灵力怎么会如此躁动?莫非是济儿有危险?”
李姿渔先是心中突然一喜,开心自己终于找到李济了。可她瞬间又低下了眉眼,周围的灵力疯狂躁动,就连他自己都不舍得动李济一根汗毛,又怎会有人让李济陷入危险的境地呢?
说罢,体外的灵力不再躁动,而是重新汇入了李姿渔的身中,李姿渔仅是一瞬,便锁定了李济的位置,随即便破空而去,朝着李济的方向赶着。
等到李姿渔赶到现场时,李济已然是被众人围堵。看着曾经白净帅气的他,如今气息极其混乱,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,凶狠的眼神猛地似要滴出血来一般。李姿渔简直不敢相信,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里,李济到底发生了什么?
到底是什么人把她心心念念的济儿陷入如此境地的?李姿渔不再对这些人容忍,她化作一道白光,降临在这方天地当中,随即便释放自己圣尊境圆满的威压。可等到她真正了解李济的情况便后,她的心仿佛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一般,都要碎了。
“济儿,已然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?既然如此,那我只能...\"
随即,李姿渔便朝着李济说道:
“李济,你可知罪?”
为了自己能够顺利完成自己的计划,李姿渔只能强迫自己的语气冰冷再冰冷。她心中的悸动,缺显露出久别多日重逢的喜悦,她趁着说话的时间,仔细着盯着李济这副面孔看。
他,长大了。比之前更加要帅气了,可,也比之前要更加沉稳了。李济掌管着整个太一教大小事务多年,那股上位者的气息仍然在他身中显露无遗。可,他也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,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了。
“济儿,为师....,为师来晚了。”
计划已然开始,李姿渔也也只能在心中悲痛的一遍一遍默念着,
“这么久没见,您都不搞清楚事情原由,就要和他们一样问我的罪吗?“
李济苦笑,向李姿渔说道。
李姿渔愣住了,她从来没有从李济口中听到这般生分的话,就像,他们是仇人一般。可李姿渔只得掩藏掉心中的悲伤,硬着头皮向李济回答道:
“我什么都知道,济儿,对于我来说,你没有秘密。可我以为你可以解决,或者…等我来给你解决。“
李济没有听到最后一句。
“可如今的你。变成了这番样子,我也没有办法了,为了天下苍生,为了曾经的你我,我只能….”
李济便是绝望的笑了出来,他笑的是那么凄惨,济儿现在一定很恨我吧,我否定了他的一切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天下苍生天下苍生,你满脑子里就只有你的天下苍生!好啊?如果是师傅也要杀我的话,我也不再逃了。”
显然,李姿渔本想只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,她并不想他们之间的事情,影响到其他人。她只能继续平淡的向李济说道
”济儿,不要滥杀无辜。“
”事到如今,你还要管我?认可我的是你,否认我的也是你,早知今日,你何必将我捡回去!“
如此绝决的话,李姿渔还是第一次听到,她的心儿就要碎了,她怎能忍受这般挖苦的话呢?她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说道:
“济儿,你不听师傅的话,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哦。”
李济显然一愣,李姿渔知道,自己如果再继续和李济这样纠缠下去。她只会越来越伤心,越来越难过,她不想这些冷冰冰甚至带有仇恨的话从李济嘴里说出来,也不希望这些话是李济亲口对着自己说的。
说罢,李姿渔便将存时召唤出来,并利用自己的本体灵气,牵引着两把仙剑融合,两把仙剑终于合为一体,李姿渔也在心中默念着咒语,两把仙剑爆发出夺目的光芒,周围的灵气瞬间如被暴风吸附一般朝着他们涌去。李姿渔紧闭双眼,刺向了李济的心脏。那一瞬间,自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灵力,这些年,封纡在李济的身边,历经血战和李济的血祭之后,终于展现出了他真正的样貌,一白一红在他们之间旋转着,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时空之力。也就是在这一瞬间,李姿渔,登上了传说中的天一境。
“李姿渔,我恨你,就算是我到了九泉之下,哪怕我永生永世不得轮回,我也要诅咒你。”
这是这一世,李姿渔最后一次听到李济说话。这也是这一世,李姿渔第一次落泪。
她甚至这是最好且是唯一的机会,她调动着自我浑身的灵力,将她与李济拖入到了那一道别人看不见的光门之中。等到众人再度睁开双眼,哪里还见的二人的身影?
”希望,我们还能相见。这一次,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,济儿。”
她也感受到自身的修为飞速流逝,那种从内心中发出对于生命力流逝而带来的死亡感,令她自己害怕。可她更害怕的是,济儿在面对这些的时候,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呢?曾经就算是做饭切到手指头了,他也要跑来和自己哭诉好久。他,真的能忍受的了这样的恐惧吗?
她看着无尽黑暗中紧闭双眼的李济,温柔的朝他说道。随即,她看到了那年,那年李济和仲宁打赌时,自己劝说他不要意气用事的场景。可惜,这不是初见的场景。可如果真的能够回到过去,她也心满意足了。随后,她再也无力睁开双眼,再也不能看着李济,两人就这样沉沦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“人生若如初见,何事悲凉秋画扇。”
可人生没有如果,悲凉才是人生的常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