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声怒喝如惊雷般炸响,玄空子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不远处的半空,就像神仙下凡,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。
韩逸只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,整个人“扑通”一声,狼狈地匍匐在地。
玄空子眼神犀利得像两把刀,他静静地站在半空,却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。
“你可知罪?”玄空子的声音低沉而威严,在空中嗡嗡回响。
韩逸听到这声怒喝,身体微微一震,拼命想挺直脊梁,抬起头,目光不甘地迎向玄空子:“徒儿何罪之有?”
“混账东西!造下这等杀孽,还不知错!”玄空子气得声音都变了。
韩逸据理力争:“弟子并不认为自己有罪,他们皆是该死之人!若不除掉,定会继续祸害百姓。弟子此举,明明是惩恶扬善,何罪之有?”
玄空子面色铁青,怒目圆睁:“这就是你屠杀百余人的理由?”
韩逸毫不退让,大声吼道:“这个理由还不够!老东西,少他娘的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。”
玄空子怒哼一声,大袖一挥,韩逸身上的压力陡然又重了几分,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“他们在你眼里是恶贯满盈该杀!你在他们眼里难道就不是?你在他们的儿女、妻子、亲人眼里难道是好人?”
“山贼都该死!他们的儿女若想报仇,来找我便是!”韩逸开口。
玄空子被气笑了,目眦欲裂,威压又强了几分,压得韩逸紧贴地面。
“打着匡扶正义的幌子行罪恶之事,这就是你认为的惩恶扬善?
你凭什么杀他们?就凭你比他们强?还是凭你镇北王府世子爷的身份?”
韩逸奋力怒吼,朝着空中的玄空子喊道:“凭他们手上满是杀孽!”
“他等罪孽自有法纪定夺,自有官府定责,何时轮到你?你敢说你杀他们时没有一点私心?不是因为害怕他们报复所以才斩草除根痛下杀手?”
玄空子一语道破韩逸心思,确实如玄空子所说,他确实是有私心,他怕自己心慈手软,日后山贼会报复,打破清风村的安宁,还怕影响王府。
“这罪孽本世子担下了!他们死是因为他们不够强,他们若是够强,死的便是我,那我无话可说。”
玄空子听了,眼露厉色,话音未落,一把抓住韩逸的肩膀,现身时已经身处整个清风村的上空。
“既然如此,我便替这些被你残杀的人向你讨债!”
“讨债,那就彻底一些!”
玄空子缓缓抬手,朝着身下轻轻按下。
“镇!”
刹那间,四周的灵气疯狂地朝着他涌来,眨眼间便汇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手掌。
这手掌虽说透明可那股子凝实劲儿,就跟钢铁浇筑的一般,带着一股毁天灭地之力,毫不留情地朝着清风村、镇北王府的方向狠狠压了下去。
那手掌还没真正落下,狂风便先行呼啸而至,吹得地面飞沙走石,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,“嘎吱嘎吱”地惨叫着,像是提前感知到了即将降临的灭顶之灾。
紧接着,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那巨大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清风村上空。
一时间,地动山摇,整个村子就跟纸糊的一样,瞬间土崩瓦解。
原本错落有致的房屋,刹那间化为一堆堆碎木头和烂石头,那些个曾经坚固无比、承载着几代人欢声笑语的墙壁,此刻也都碎成了渣,散落一地。
村里的大街小巷,刚刚还回荡着孩童的嬉闹声、农妇的呼喊声,眨眼间,啥动静都没了,死寂一片。
地面上,血肉模糊,残肢断臂到处都是,曾经鲜活的村民们,还有那些欢蹦乱跳的家畜,此刻全都化作了一摊摊令人作呕的血肉,混合着泥土,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儿。
整个清风村,就这么一下子变成了人间炼狱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地图上彻底抹去,再也寻不到一丝往昔的温馨与安宁,只有那“滴答滴答”的血水缓慢滴落声,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废墟里,显得格外阴森恐怖,声声都像重锤,一下下砸在人心上。
镇北王府也好不到哪儿去,同样遭了这场无妄之灾。
那往日里朱红色、气派非凡的大门,此刻被一股巨力轰得七零八落,木屑横飞,和着喷洒而出的血迹,交织、散落,远远看去,就像一幅惨烈到了极点的血色画卷,触目惊心。
门上那块曾经金光闪耀、象征着王府威严的牌匾,上头“镇北王府”四个大字,如今也被扭曲得不成样子,原本亮晃晃的金色光芒,全被那暗红色的血渍给盖住了,像是在无声地哭诉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,又仿佛在哀叹往昔的荣光一去不复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