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,太子不像往日那般繁忙。此刻的他正独自一人坐在棋盘前,悠然自得地下着围棋。
当他瞧见郁清欢缓缓走来时,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,并向她招手示意,邀请她一同前来对弈。
郁清欢微微颔首,莲步轻移至桌旁坐下。只见她伸手拿起一颗白子,轻轻落在棋盘之上,动作从容,看起来倒也颇有几分气定神闲的架势。
就这样,两人静静地沉浸于棋局之中,时间悄然流逝。不多时,他们已接连下了两盘棋,但结局都是郁清欢以失败告终。看着自己再次落败,郁清欢不禁撇撇嘴,心中略感失落。
就在这时,太子突然开口说道:“今日的棋局可与以往不同,输的人可是会有彩头的!”听到这话,郁清欢抬起头,满脸疑惑地看向太子,心里暗自思忖道:“这又是什么名目?”
还未等她想明白,就见一名宫女双手捧着一个画着梅花图案的酒瓶走了过来。
紧随其后的其他宫人,则迅速将一道道精致可口的小菜整齐地摆在桌上。
待一切准备就绪后,太子轻轻一抬手,那些宫人们便退了出去。
此时,屋内只剩下太子和郁清欢二人。太子慢慢站起身来,走到郁清欢身边,轻轻地牵起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,低语道:
“除夕那晚,孤听闻你甚是喜爱喝梅花酿。这酒乃是我去年亲自所酿,然后深埋于梅树下。今日特地命人将其取出,就是想要与你一同品尝一番。”
太子话音刚落,郁清欢只觉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了起来,仿佛能闻到那阵阵诱人的酒香。
“好啊。”郁清欢欣然应道。
二人并肩而坐,郁清欢心中一动,突然回想起上次前往林州时的情景。彼时他们同样坐在一艘船上,眼前的画面与此刻竟如此相似。那时,他们也曾一起饮酒作乐......
想到此处,郁清欢不禁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。
只觉这太子亲手酿造的酒口感格外清新芳香,醇厚绵柔,令人唇齿留香,回味悠长。于是乎,她忍不住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。
一旁的太子见此并未加以阻拦,只因他深知这酒中不仅蕴含着酒香,更添加了滋养身体的珍贵药材,哪怕多饮几杯也无妨。
不知不觉间,二人已将整整一壶酒饮尽。此时的郁清欢顿感浑身通畅无比,仿佛每一条经脉都被打通了一般,但同时又隐隐感觉到身体有些微微发热。
“这酒里竟然加了补药!”郁清欢毕竟是个通药理之人,很快便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。
太子微笑着点了点头:“怎么样,算不算是一个彩头呢?”
“那自然是极好的!”郁清欢喜笑颜开地回应道。
就在这时,只见太子再次拍起手来:“你今日输了两局,还有一个彩头!”
“还有?”郁清欢满心好奇,顺着太子的目光望去。
只见一名宫女缓缓走来,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盘子。
待走近一看,盘中放置的竟是一套衣物。然而,这套衣服看起来怎么像是太子平日里所穿之物?
太子接过那身衣服,轻轻将其展开。众人这才发现,虽然款式看似男装,但尺码却分明是按照郁清欢的身形量身定制的。
郁清欢望着这套衣裳,心中愈发疑惑起来。
太子微微扬起嘴角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轻声说道:“再过三日便是上元节了,不知你想不想出宫去逛一逛?”
郁清欢何等聪慧,瞬间就明白了太子的用意。她深知此事不可声张,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和猜测。
“自然是想的!”郁清欢满心欢喜地应道。能够出宫游玩,对久居深宫的她来说,无疑是一件令人兴奋不已的事情。
而且,提出这个主意的竟然是太子,这让她暗自觉得太子心里还是十分在意她的。不过就在这份喜悦涌上心头的时候,她又很快冷静下来,告诫自己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而得意忘形,必须要守住最初的那份本心。
她深知一旦自己深陷于太子的情感旋涡之中无法自拔,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将会一发不可收拾,令她丧失所有的理智与冷静。
若说,她心底对于太子的情意有三分。可她却决定使出浑身解数,将这份本不浓烈的感情伪装成十分的模样,只为能够让太子坚信她对他是全心全意、毫无保留地喜爱着。
当晚,郁清欢巧妙地施展了一些手段,使得太子沉浸在无尽的欢乐之中。
那一夜,他们之间的激情仿佛燃烧了整个宫殿,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似乎被渲染得格外暧昧,太子竟然在第二天险些耽误了上朝的时辰。
他直说郁清欢是勾人的小妖精!
当天,当郁清欢回到彩音轩时,一进门便看到了焦急等待着她归来的竹苓。
竹苓迫不及待地上前禀报,声称已经打听到有关太子妃的重要消息。
原来,竹苓通过在太医院结识的一位相熟的小公公,悄悄地探听了太子妃的医案记录。
结果发现,太子妃仅仅在初入宫廷之时曾让御医为其请过一次平安脉。
当时的诊断表明,除了稍有些寒症之外,太子妃的身体状况总体而言还算健康。自那次之后,太子妃便再也未曾传唤过御医前来诊治。
郁清欢听完这些话后,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。
要说郑宴宁患有寒症这件事,倒也并非空穴来风,但仔细观察她的面色,便会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单纯。
很显然,除了寒症之外,这位女子在内症方面也存在着不小的问题。
不仅如此,还有一件令人心生疑惑之事,为何仅仅只请过一次平安脉呢?
按常理来说,如果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,倒也罢了。可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,恐怕绝非如此简单。
就在这时,一旁的竹苓轻声说道:“回主子,奴婢还打听到一个消息,据说太子妃带着一名医女一同入了宫。这名医女对郑宴宁的身体状况颇为了解,所以一般的小问题都只需让医女诊治即可。”
郁清欢听后,心中更是觉得此事愈发蹊跷。倘若郑宴宁当真身体健康无恙,又怎会不让太子为其请平安脉呢?这般做法,岂不是欲盖弥彰、此地无银三百两么?
思及此处,郁清欢暗暗断定,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“咱们要想办法再查查。”
当晚。整个皇宫都被夜色所笼罩。就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,
太子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,步伐稳健地朝着太子妃的寝宫走去。
此时的太子妃早已得知太子即将到来的消息,为了迎接他,她可是精心准备了许久。
只见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们为其梳妆打扮,那一头如瀑般的黑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,并挽成了精致的发髻,上面还点缀着几支璀璨夺目的珠钗。
她又到浴房沐浴更衣,将自己从头到脚清洗得干干净净,还特意用上了名贵的香料,只为掩盖住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。
一直在旁伺候的夏嬷嬷见此情景,不着痕迹地向太子妃使了个眼色。
太子妃心领神会,目光迅速扫过房间四周,当她看到太子坐在罗汉床上优雅地品着香茗时,心中不禁一喜。于是,缓缓走到罗汉床的另一侧坐下。
坐下之后,太子妃微微欠身行礼,然后轻声细语地与太子聊起了天。
她说起了过年这几日跟随皇后娘娘邀请宫内宫外命妇进宫相聚之事,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和命妇们的互动。
紧接着,她又提到了近日东宫里发生的一些琐碎事务,话语之中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这些日子以来母后身体欠佳,多亏了她在一旁忙前忙后操持着一切。
太子静静地听着太子妃讲述,待她说完之后,说道:“太子妃着实辛苦了。”
说罢,他轻轻拍了拍手,没过多久,就有几名侍从抬着一只精美的木箱走了进来。箱子打开,里面满满当当装着一箱光彩照人的珠宝首饰。
太子示意侍从将这箱珠宝送到太子妃面前,说道:“这些珠宝是对太子妃的赏赐,以慰劳你这段时间的辛劳付出。”
太子妃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然而,此刻她心底最渴望的并非仅仅是这片刻的感动,而是能与太子共度更多的温馨时光,享受二人世界中的甜蜜与亲昵。
可事与愿违,正当太子妃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时,太子却突然站起身来,作势便要离去。
见此情景,太子妃深吸一口气,鼓起全身的勇气,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太子。
然而,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太子竟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了她。
太子妃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在地。她抬起头,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委屈之色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:“殿下,您怎么又要走?咱们,咱们还没有......”
而此时的太子,脸上毫无表情,只有一片冰冷之意。他冷冷地看着太子妃,沉声道:“太子妃应当注意举止仪态,保持端庄稳重。况且,孤还有诸多政事需要处理。”
说完,太子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,只留下太子妃独自站在原地,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黯然神伤。
说罢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……
太子召妃嫔侍寝的事原本不让外传,特别是只和郁清欢一人同床共枕。
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,赵雨疏安插在宫中的眼线竟将这一切的真相原原本本地报告给了她。
因近日太子除了赵雨疏和常锦真之外,还召见了其他妃嫔侍寝。
常锦真自是不必多说,上次因为不小心得罪了太子,已被贬为奉仪,失宠也是理所当然之事。
但赵雨疏却怎么也想不通,曾经对她宠爱有加的太子,如今难道所有的情意都是伪装出来的吗?
这怎么可能呢?她绝对不会相信太子已经不在意她了。
太子之所以故意做出那些事情来刺激她,恰恰是因为心里还有她,只是仍在对之前发生的事耿耿于怀罢了。
她安插在长信宫的眼线就带来了消息。据说,太子的起居注上清清楚楚地记载着,这段时间以来,太子虽去了太子妃和侧妃宫里,但是并没有让她们侍寝,就连太子妃也不例外,太子根本没有和她圆房!
得知这个消息后的赵雨疏,心中顿时充满了喜悦和希望,仿佛看到了太子回心转意的曙光,不禁欣喜若狂起来。
不过就在她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时,眼线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,瞬间将她从幻想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。
唯一被太子召去侍寝的女人竟然是郁嫔!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!
当赵雨疏听到这个消息时,她脸上原本如花般绽放的笑容骤然凝固了。
那一瞬间,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,难以置信、深深的嫉妒以及无法遏制的怨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脸庞。
“这么说,太子殿下只让她一个人侍寝,只宠爱她一人!” 赵雨疏瞪大了眼睛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。
她死死地盯着前方,仿佛能透过重重宫墙看到那个备受宠爱的郁嫔一般。
“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” 赵雨疏失神落魄地喃喃自语着,脚步踉跄后退几步。
她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,自己一直以来对太子倾心相待,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让他回心转意,然而现在却被另一个女人抢尽了风头。
一旁的婢女榴莲看着自家小姐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,小心翼翼地劝慰道:“小姐,那郁清欢,太子殿下见她第一面都因为和您像,也穿着同样的衣服,莫非是把她当成您……”
可是此刻的赵雨疏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,她满心满眼都是太子独宠郁嫔的画面,心里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一般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