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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云峰、宋祖儿、宋子轩还有魏明伦跟着警方数人登顶时,血肉模糊的步骏凯已经奄奄一息,而行凶者王玉婷早已不知去向。

显然他们晚到了一步,并没能阻止这场惨剧的发生。

“快!叫救护车!”

步云峰一边朝在场的警察大喊,一边检查儿子步骏凯的鼻息和脉搏。

他并非专业医护人员,对于儿子身中数刀的伤势严重性并不清楚,但是伤者喘不喘气还是能判断出来的。

几乎把血流干的步骏凯眼皮都抬不起来了,一动不动躺在那里,已然失去意识。

即便步云峰大声呼喊他的名字,也没有丝毫反应。

如此情形之下,步云峰判断身负重伤的儿子危险程度极高,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。

救护车是不可能开到山顶上来的,必须尽快将伤者送到山下才行。

于是,

在场的派出所民警纷纷行动起来,就地取材用树枝和背包、武装带等等制作了一副简易担架,本来步云峰还想背着儿子步骏凯下山呢!只可惜以步骏凯过高的体重,想实现“背下山”这一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。

就只能往下抬了!

心急如焚的步云峰一边催促警方呼叫救护车,一边招呼在场的宋子轩、魏明伦等人一起搭把手,先将儿子步骏凯搬上担架,然后4人一组轮流抬着他前行。

与此同时,

分局刑侦支队的办案民警完成了现场勘察,以及对周边环境的搜索工作。

初步判断犯罪嫌疑人王玉婷将受害者步骏凯诱骗到山顶,然后趁机不备持刀行凶。从刀伤严重情况可以判断,王玉婷意图置对方于死地,作案时丝毫没有心慈手软。无论是伤者身上刀口的深度,还是连续多刀捅刺的结果都是为了要人命。加之事发地在山顶,搬运伤者下山,并前往医院急救都需要时间,估计步骏凯生还希望渺茫。让办案民警感到奇怪的是,通常情况下在受害者死亡之前,杀人犯是不会离开的,犯罪嫌疑人一定会亲眼看着受害者咽气才放心。

可是,

他们已经对周边区域进行搜索,并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。

也就是说,杀人犯王玉婷并没有等到步骏凯咽气那一刻,而是在警方大部队到达之前便离开了。

这就有些奇怪了!

刑侦支队的办案民警就此疑点展开讨论。

“刘队,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本次抓捕行动走漏了风声?比如:有谁给王玉婷打电话通风报信,导致她顾不上弄死受害人便仓促离开?”

“电视剧看多了吧你?我们几个谁看着像内鬼?说这种话要有依据好吧!记住,你是一名刑警,不是个写小说的可以胡乱编造!证据!重点还是要抓证据!王玉婷是个屡次被抓、屡次被判、屡教不改的社会渣子!她跟司法机关打交道太多,自然有她的应对之策!这么说吧!即便王玉婷行凶过程中因种种可能的变故着急逃走,也可以选择直接抹脖子或者在受害人心口位置补刀啊!”

被称为“刘队”的刑警队领导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。

与之同车的不少警察都点头表示同意。

刘队说的没错!

恶行累累的王玉婷此次就是奔着要步骏凯、步瑶兄妹俩的小命来的,怎么可能给他们一线生还的机会?就像她残忍溺死小学生步瑶一样,如果步骏凯不在她眼前咽气,似乎不符合杀手行事规则!

从现场勘察的情况来看,步骏凯已经身负重伤,再补一刀并非难事。

那为什么王玉婷却轻易弃置便离开呢?

这不太合理吧?

所有办案刑警都陷入了沉思,他们已经拿到知情人王佳妮,也就是犯罪嫌疑人王玉婷姐姐的供词,其中特别提到王玉婷是受滨海市女子监狱“丽姐”的指令行事,弄死步瑶、步骏凯之后还需要拍下照片寄给对方。

也就是说,王玉婷在步骏凯死亡之前离开,并不能算作完成任务。

“刘队,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王玉婷收到新的指令?使得杀掉受害人步骏凯的犯罪行为暂时中止,她们已经有了新的作案计划?”

“不好说。通知西山太阳宫景区各个出入口的同志们盯紧点儿,但愿王玉婷还没来得及跑掉。”

话虽这样说,但是刘队知道捕获嫌疑人可能性不大。

据王佳妮交代的情况,妹妹王玉婷对这一带地形很熟,每次来景区都没有买过票,想去哪里就去哪里,如今已是惊弓之鸟的王玉婷,怎么可能作案后堂而皇之地从景区出入口离开呢?

她没那么傻!

刑警队抓捕王玉婷的行动接二连三失败,也让众人对这位女杀手高度重视。

刘队当场指示两名办案刑警,下山后不用回局里了,直接坐火车前往滨海市女子监狱提审“丽姐”,希望对本案侦破提供有价值的线索。

其他刑警各有分工。

有的跟着救护车去医院,全程关注步骏凯的急救情况;有的安排到王玉婷父母家附近蹲守……

救护车在山路上疾驰。

跟车的步云峰、宋祖儿夫妇坐在一旁,眼巴巴看着医务人员有条不紊地对步骏凯采取止血、吸氧等多项抢救措施。

形势不容乐观!

但是,

好在步骏凯的心电图显示始终在波峰持续。

步云峰紧盯着仪器屏幕,心情随着心电图曲线跌宕起伏。

他已经失去女儿步瑶,当然不想这唯一的儿子步骏凯再出意外。他在心里默默祈祷,希望老天爷开眼,这一次能保住儿子的命。

随车医务人员仅通过外伤无法准确观察步骏凯的伤势程度,只是从经验上来判断,认为抢救难度极高,但是这话肯定不能跟受害者家属说,医务人员们始终保持缄默,一个个脸色都很凝重。

不久后,

救护车抵达连城市郊区人民医院急诊楼,昏迷不醒的步骏凯被推进手术室。

步云峰、宋祖儿、宋子轩和魏明伦焦急地守在门外,不远处还有几名派出所或者刑侦支队的警察驻足闲聊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
期间也有医护人员进进出出,但是步云峰都没有打问。

他心里非常清楚,只要手术仍在进行当中,就证明自己的儿子步骏凯还有生还的希望,手术时间越长,生还希望就会变大!

步云峰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,下意识地摸出烟卷叼在嘴里,咔哒一声点燃。

身后墙上就挂着“严禁吸烟”的警示牌,但他满脑子都是亲生儿子步骏凯的安危,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违反医院的规定。

不远处有两名保安经过,抬头看到步云峰手里的烟卷。

本打算上前制止来着,但是他们同时注意到手术室门口还有多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在场,于是犹豫之后便识趣地离开了。

那位敢在医院手术室门口抽烟的老家伙身着做工考究的行政夹克,头发虽说有些凌乱却不失领导气度。满面愁容的他闷头嘬着烟卷,深邃目光透过窗户投向城区的高楼大厦。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位有着相当级别的大领导。

更何况旁边还有那么多警察守着,还是不要自找没趣了。

嗅到烟味的宋祖儿扭头望去,看到丈夫步云峰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,她缓步上前,轻轻从对方手里拿走烟卷并丢出窗外。

“少抽点儿烟,对身体不好!”

“祖儿,你觉得步骏凯还能抢救过来吗?”

步云峰眯眼死盯着手术室的房门,似乎想让目光穿透那道厚重的自动门,以便自己可以看清楚躺在手术台上的儿子。

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过于虚弱。

前有女儿步瑶遇害,今有儿子步骏凯又中刀,一对龙凤胎儿女接连出事,他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了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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