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说越离谱的陈宁,却是觉得无比通畅顺遂,所有答案竟然都能对得上号。
如若当年不是参与了什么九死一生之事,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亲儿子亲手送到民间去?
只怕这到了最后也是一个失败者。
如今可是天景帝的天下,这位从五子夺嫡之中不争不抢,以身正国之人,最终成了大赢家。
且心性仁厚!
如此说来,看来自己的爹还真是个什么王爷,属于是权贵阶层。
现如今被天景帝赦免了昔日的罪过,这才能名正言顺的找到当年流落民间的自己。
还真被陈宁乱猜一通,给猜通了!
“嗯?张公公,你怎么不说话?”
张德本来就用喝茶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,生怕陈宁再继续说下去。
现如今眼看着他所猜测的答案已到了死胡同,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,别让他再乱猜下去了!
“嗯嗯。”张德胡乱的应承着。
“这么说我爹现在还是王爷,那我岂不就是王爷世子,是小王爷了?”陈宁顿时心中一喜。
“嗯嗯。”张德哪里敢吐露出别的字儿来?
“陛下既然已经原谅了他,那他什么时候回到京都里来?”
“嗯嗯……嗯?”张德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去。
只得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义子张全,紧皱着眉头示意他去门口守着。
“公子啊,陛下派给了您父亲一个很严密的差事,他现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”
“之所以陛下将这皇庄交给你打理,也是心存着考察您能力的意思呢。”
“这若是能力不达标,如何才能继承爵位?”
“更何况,没有点出色的成绩,就算是陛下也不好真正的赦免掉您父亲昔日之罪孽,还需要一个借口不是?”
张德既已开口,就决定顺着陈宁的瞎话接着往下编。
反正他已经十分接近正确答案,还不如现在顺势这么编造下去,让他真正地做出一些成绩来,刚好皇帝陛下也可心中快慰。
今日所做之一切,都是为了将来做准备!
“这么说,破局之策还在我的身上了?只要我的表现好,我的父亲就能尽快回京,是这个意思吧?”陈宁忽然眉头紧皱着。
张德立马站起身来,脸上充斥着一抹讪笑:“是啊公子,您可得好好表现哪!”
“明白了!”陈宁站起身来的那一刻,一改先前的玩世不恭,反而颇具几分威严。
自己的生身之父,一晃眼的时间已十几年的光景未见。
他从来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,不知其长什么模样,就连自己叫陈宁,也不知是随母亲的姓氏还是父亲。
如今这个自己朝思暮想之人,就快回到京都来了。
只要这么一想,陈宁的内心里立马充斥着熊熊燃烧的热血。
眼看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,张德赶忙招呼着张全离开。
等到出了这日月商会,上了锦衣卫扈从的车马。
张德这才如梦初醒道:“今天这件事若是敢吐露出去一个字,咱家就把你给撕碎了喂狗!”
吓得张全顿时打了一个激灵。“是,义父!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!”
“咱们这位殿下,那可是聪明的很哪,仅仅看到了你我的身份,就立马能联想到自己究竟是谁。”
“还好他误认为自己是某个王爷之后,如若不然只恐今日他已猜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!”
张全也是心有余悸下意识的擦了一下额头上流下来的冷汗。
“速速回宫,我要禀报陛下!”
张德走后,一时间陈宁竟有些踌躇满志了起来。
想来自己幼年时孤苦无依,长大了就到了这苏家做赘婿。
现如今竟突然翻了身,成了这京都第一大商会的掌柜。
且父亲能否回到京城,能否与自己快速相认,还需要看他的努力。
陈宁当然明白这等由头的来源,既要赦免其罪,必然要看在后边子嗣是否有功。
一想到这个,陈宁就立马命人翻找出材料来。
研究香皂!
普通的皂角,才是这个时代沐浴的主流,更何况沐浴,那也并非是平民百姓经常做的事。
是达官显贵们才有的特权。
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,为“休沐”,意思是让官员们休息和沐浴的日子。
朝廷看重脸面,京都里有固定的休沐所以及私人营造的汤池子。
达官显贵们去的都是顶顶好的汤池子,这些在京都之中一无外财,二有监察御史的眼睛盯着的官员们,舍不得那份俸禄,只能去对官员免费开放的休沐所。
至于私人营建的这些汤池子,那都是富商们才有资格去。
皂角的需求量很大,上至达官显贵,下至平民百姓,哪个不用?
搞清楚了这一点,只看几个时辰里,陈宁将自己紧紧地关在了屋子里。
苏玲汐心中担忧,眼看着从这位权倾朝野的张公公走了之后,自家夫君就一直在屋子里不曾现身过。
莫不是张公公已道明了自家相公的真正身世?
端着热气腾腾的吃食,苏玲汐推开了房间的门。
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香味,以及这空气之中,哪里来的一个个透明的泡沫?
在灯笼的映衬之下,竟还能浮现出其他的色彩来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
“夫君,你这是……”
苏玲汐还以为,自家夫君必定是知道了身世的非同寻常之处,或是得知了山高海深之仇,或是知道了什么惊人的秘密,故而才躲起来不见人,一个人默默地自我疗伤。
可眼前陈宁的滑稽模样,却是引得一直在担忧的她,“噗哧”一声笑出声来。
清丽婉转的声音传来:“夫君,要沐浴的话叫我来帮你不就好了?这是在干什么,还有这满地的……泡泡,又是什么东西?”
陈宁手里头拿着一块刚刚经过了冷却定型了的香皂高高地举起。
“娘子,快来看!这是香皂,沐浴用的!”
“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就是在搞这些?”
苏玲汐多少有些意外,按道理来说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难道不该大哭大笑吗?
哪有陈宁这样淡定,还能搞出新发明的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