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惹她,她真的敢。”韶华看着跟前的人,那张脸带着熟悉的清冷,面色复杂道。
信陵君的眸色冰了几分,“是你弟弟放出来的消息。”
“上官璞是皇室中人。盘国皇室巴不得独占秘宝,怎会将此公诸于众。”上官珂手中加重了力,信陵君被掐的脸色通红。
“我现在开始有些明白,成初为何倾心于你。”信陵君咳嗽了一声,嘴角沾着一丝血,眼中带着几分,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赏。
冷静、聪明而又美艳,没有一句话能扰她的心智。
“我想你心中应该有答案了。”信陵君薄凉的话语静静道,“那就是四国第一卜算之人,药王谷谷主,凤如是。”
上官珂的眼中寒意骤起。果然是凤如是,这个贱人。
这时,一个熟悉的脚步声,朝这里走了过来。上官珂沉眸,这男人追的可真紧。
她松了信陵君的脖子,翻身跃出窗外:“多谢。”
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信陵君的目光沉沉,手中的血已经干涸。
这时,门被推开,有人不急不缓的踱步而入。
“你是来找哪个女人?”信陵君转头看向来人,嘴角浮笑。
那人看向空空如也的破顶,目光深沉,宛若深海,沉寂没有半分涟漪,抿唇半晌才道:“本公子就只有那么一个。”
不论她是李笑笑,还是上官珂,都让他如此不省心。
来的人,不是别人,正是成初。
虽然,他答应过她,不干涉她。可是,信任她是一回事,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他很怕她乱来,他害怕再失去她一次。
成初收回目光,抿唇一笑,一切的心思,全部都掩埋到那扑克面具之下。
“新帝登基不久,就撇下百废待兴的朝政,跑到这穷乡僻壤来。看来,女帝对出云公主关心过头了。”
“哎呀,玲珑公子这就护上短了?”韶华从卧榻上坐了起来,她身上披着一件狐毛毯子。
那毯子随着她身子一动,滑落一半,露出里头蚕丝通透的外衫,金色的肚兜在外衫下若隐若现。
“朕与阿珂自小一起长大,她的忌日,总要来瞧瞧。她既出现在颀国,便不想别人随意给她冠上,死亡的名号。”
韶华下了榻,整个毯子就这么滑落到卧榻上,露出玲珑热火的身段。她赤着足,露出白皙的脚踝,脚踝上系着银环,随着她的脚步,发出清脆的铃铛声。
成初就这么冷眼看着她,一步步妖娆地走到他跟前,将他按在椅子上。
韶华双臂环住他的脖子,坐到他身上。她双腿交叠,长长的裙摆滑落,露出如玉的大腿。
“女帝,你这是什么意思?本公子可是有家室的人。”成初轻轻一笑,目不斜视的看着韶华,目光清澈不带半分动摇。
“太子殿下,奴家这是在讨好你呀!”韶华的伸手抚摸着成初的胸口,半嗔道:“四国之战避无可避,若终归只有一个帝王。朕一介女流,自然是想找一个顶天立地的。”
成初一把抓住韶华不安分的手,笑得灿烂:“唉哟,女帝陛下你这是看上我家老头子了?想给本公子当后妈?”
韶华一愣,还能有这样的思路,三丰帝确实很靠谱。颜值不亚于成初,还多了岁月的沉淀,散发着智者才有的魅力。
“……”信陵君有些无语,成初的爹,最好不要觊觎。会被卖得渣渣都不剩,还在给他数钱。
“殿下,朕哪里比不上上官珂和李笑笑了?且不说,上官珂只是一个弱国的公主,李笑笑甚至还是漓国的前皇后。”韶华站了起来,面色涨红,带了几分恼火。
且不说上官珂那个不择手段的女人,与自己一样,干净不到哪里去。
就是那个李笑笑,也不过是漓帝的弃妇。她是四国,最富裕的颀帝,配他一个墨国储君,绰绰有余。
“你见过辰煜了。”成初鲜见地动了怒,眼里闪过几分冷峻的寒光,“不论打什么样的主意,你们休想再杀阿珂一次。”
“若是动了又如何?”信陵君哑然失笑,成初这是又护上出云公主了,那李笑笑又当如何。
成家不是只出情种,怎么会有一个如此滥情的。
成初没有说话,冷冷的扫了信陵君一眼。就那一眼,让信陵君觉得格外冰冷,让人后背都生了寒意。
“既然是在盘国,便安分守己些。”成初落下这一句话,人已经起身走了。
韶华触眉,一切嚣张的媚,忽然静了下来。
她看着窗外时不时飘散在空中的雪白梨花,不禁伸手接过,好纯洁的东西。
她静静看了半晌,目光不曾从这梨花上移开:“如果是动李笑笑,是不是就可以了?”
“恕臣直言,陛下登位不久,根基未稳,何况李羿外逃。李笑笑是韩如沙,你若动她,得罪的不仅是成初,还有漓帝。”
“若是与漓帝联手呢?当初,我们两方争位,得墨国太子帮助的李羿,如今也成了丧家之犬。”
“成初虽然名义上是小王爷,却从未曾真正的涉足朝堂。即便是游走四国,用的也是江湖客商的身份。不是不想,而是不愿。”信陵君凉凉打断自家女帝的自我感觉良好,一盆凉水直接泼下。
“陛下,您之所以如此顺利登基,并不是因为你和漓帝联手赢了。而是当初,你们的对手是玲珑公子,而非墨国储君。”
女帝的手一扬,梨花瞬间洒落满地,“朕很好奇,若是上官珂与李笑笑同时出事,他会先救哪一个?”
回答的人更加漫不经心:“陛下,出云公主未必是那么好算计的。”
女帝闻言,表情阴恻,竟不再言语。
——
上官珂离开了逍遥坊,这才应约去见凤如是。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,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万全准备,但总有些不安。
她抬头望向天际,那里残阳如血。
她的小孩,很好的继承李笑笑灵血的血脉,她扬手那灵蝶便可为她指引方向。
上官珂没跟多久,却在巷子的拐角处,远远瞧见那个青衣男子。那男子衣袂飘飘,朝她望了过来。
“是你吗?”男子开口,声音染上了几分暗哑和轻柔。
上官珂心一下子疼了起来,她迅速钻进一旁的马车上,身子不住战栗,不一会儿身子便冒出一层冷汗。
男子的脚步声渐渐靠近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上官珂紧绷的心弦上。
车帘被风吹得轻轻摇曳,透过缝隙,她能看见那青衣男子的身影越来越近,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。
“珂儿,我知道是你。”男子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你若未死,这些年为何不来找我?”
上官珂紧紧咬着下唇,她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车帘的边缘,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。
骨头像要被溶掉一样,没想到药效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失效。她强忍着痛苦,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。
青衣男子站在车帘外,与她就只有一帘之隔。
他从来没有想过,她还会活着。她消失了快四年,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。
他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腰间的佩剑,那是她多年前送他的东西,他从不离身。
剑鞘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,将他眼底燃起的灼热,一点点的侵蚀。
“阿珂!对不起!”他猛地掀开帘子,眼里一下子全是错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