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益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。
等再次看清两人的面貌。
激动的上前几步,‘噗通’一下双膝跪地,大声哭喊道:
“师祖,小师叔!”
“我找得你们好苦啊!”
孙老头坐直了身体,看着伏地痛哭的陈益民,有点疑惑的道:
“你是?”
一旁的张大顺赶忙上前扶起陈益民,开口道:
“师父,这是六哥的孩子!”
“陈益民,这名字还是您给取的。”
孙老头顿时恍悟,高兴道:
“原来是老六的孩子啊。”
“好好好,没想到在这还能碰到,赶紧起来,跪着干嘛!”
“你是怎么跑到永昌来的?”
“六子呢,他有没有一起过来?”
陈益民闻言也不回答,只是不停的抹眼泪。
张大顺见状,只好苦涩的说道:
“师父,六哥前年走了。”
“我怕您伤心,一直没敢告诉您!”
孙老头闻言,一个翻身从躺椅上站了起来,惊问道:
“什么?老六不在了?!”
“他才多大?怎么可能?!”
陈益民这时也稳定了情绪,哽咽道:
“师祖,我爹走的时候72岁。”
张大顺也赶忙安慰道:
“师父,六哥72岁,不小了,更不算早夭。”
“师父您不用太过伤心。”
孙老头一跺脚,怒道:
“才72岁,怎么不算早夭?”
“我都活到106了,他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走了?!”
“好歹也算是我的亲传弟子,得了什么病?为什么不通知我?!”
陈益民哽咽道:
“师祖,前年冬天父亲见两个孩童落水,不顾自己不会游泳。”
“舍命相救,结果两个孩子救上来了,他自己却力气耗尽,没能爬上岸。”
孙老头闻言一愣,长叹道:
“原来如此,也算舍己救人,没有白死。”
接着脸色一变,怒道:
“早让他好好练武,就是怕累!”
“救两个落水孩童都能力气耗尽,要是好好跟我练武,哪会落到这个地步!”
“真是气死我了!”
说完又气又悲,重新坐在了躺椅上,呼呼喘气。
二人赶忙上前劝慰,白云静也在一旁和声相劝。
秦中良这算是看出来了。
感情自己看重的三个医生,原来是同出一门啊!
怪不得查看他们属性面板的时候,总感觉‘医者仁心’这个特性那么眼熟呢。
一个痛苦病患被金钱所困。
一个痛苦技术不精,不能药到病除。
一个痛苦人人不能如我,健康长寿!
还有一个虽然没有出面,但能舍命救孩童,想来也有仁人之心。
孙老头带出来的这一门,人人都有大医之心!
秦中良心里欢喜,但人家师徒三辈都在哀思亡者,他也不好表现出来。
过了一会,孙老头平复了情绪,开口问道:
“大顺,老大早逝,老三夭亡,这六子也出了意外。”
“你老实告诉我,除了你之外,其他五个人,还都平安吗?”
说到最后,声音颤抖,几近哽咽。
张大顺连忙回道:
“师父放心,除了大兄、三兄和六哥,其他几位师兄都还健在!”
孙老头摇头道:
“我不信,都还在怎么没有一个人来看我?”
“这样,我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这里,你让他们都过来。”
“我要亲眼看看他们。”
然后长叹一声道:
“我一生未曾娶妻生子,只收了你们九个徒弟。”
“一直视如己出。”
“这一晃,你们也都到了这般年纪。”
“眼看就要凋零。”
“这让我时常痛苦!”
“为什么你们都不能像我一样,人人如我,人人如龙!”
越说越气,孙老头猛然用力,只听‘磕巴’一声。
秦中良躺了一年都没坏的躺椅,扶手处被孙老头硬生生的掰了下来!
刚开始秦中良还觉得他说的有点矫情,什么‘人人如我,人人如龙’的。
简直是胡吹大气。
看到这一幕,直接目瞪狗呆!
卧槽,老头,你都106岁了,哪来这么大力气?
张大顺赶紧劝慰道:
“师父您别动怒,我这就联系二师兄他们,让他们来永昌给您请安。”
孙老头扔掉手中的扶手,叹了口气道:
“也不光是想见他们,永昌这里的环境,水土,都极为适合养生。”
“顺带着再帮他们调理小身子。”
“哎,我也不多想,都别死我前面就行了!”
“还有一个,这里的摊子铺下去了,人手肯定不够。”
“你让他们多带点徒子徒孙过来。”
“擅长中医药的优先带过来。”
“种花国高层不重视,中医的生存环境日益艰难。”
“有了这里的药材打底,我们一起把中医的脉络好好整理一下。”
“正本清源,夯实根基,以图日后发展。”
张大顺问道:
“师父是准备将这里打造成我们中医的根基之地?”
孙神仙点了点头,扫了秦中良一眼,开口道:
“皇帝,你没有意见吧。”
秦中良连连摇头。
这是天大的好事,他高兴都来不及呢,怎么可能有意见。
沙雕了吗,不是。
孙老头转头对陈医生道:
“益民,你是何时来到这里的,现在在干嘛?”
陈益民上前躬身道:
“师祖,我来了也大半年了,得陛下看重,让我担任永昌的卫生部长。”
孙老头眼睛一亮,高兴道:
“好好,这皇帝确实有几分眼力,做事也干脆,你好好帮他做事。”
“不可有懈怠之心,想来他也不会亏待了你。”
秦中良:……
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点我?
不过一想到刚刚张大顺说的,老头曾经帮第一任老首长看过病。
顿时觉得气顺了不少。
念在你年事已高,对炎黄有功的份上。
皇帝陛下暂且不和你计较。
孙老头接着道:
“你的医术是不是和老六学的?”
陈益民惭愧道:
“师祖,我小时候的确跟家父学过中医。”
“但之后一直无法考取证书,不得已才转学了西医。”
“中医的手段都荒废好些年了。”
孙老头摆了摆手,笑道:
“无妨,只要是能治病救人就行,医术无论中外!”
“师祖年轻时也系统性的学过西医。”
陈益民回道:
“家父就是知道这点,才同意我学习西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