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愚钝,请大人明示何罪之有!”
展平不慌不忙,没有出现跪地求饶的场景,让文聘有些意外,稍微静了下场增加点压迫感,见展平还是一副无辜样子直视着他,便也与其对着目光道:
“先进入你宅中的且当他是贼,你捉住他就该送官,为何私自刑罚、羁押,这是你百姓该做的事吗?”
“大人冤枉,我并没有对他刑罚,只因当时天色太晚,办公的都已休息,我大晚上送个人去又麻烦人家加班,这不是招人恨吗,我纯属是体谅咱职能部门辛苦才不去找这麻烦的,谁曾想又来一拨人把他杀了!”
“胡说,本将军治下,任何时间百姓有事,官吏不得怠慢,你当我樊城是大宋吗?”文聘开始吹胡子瞪眼。
展平深施一礼:“原来大人是爱民的好官,在下失敬了,在下也是初来乍到,不知樊城吏治清明,所以顾虑甚多,这样说来,在下确是有不当之处!”
文聘面色稍霁:“不知者不怪,这项就不问你的罪,我再问你,你说他是贼,偷了你的什么?”
“一包石头!”
“石头?莫非是大宋皇帝喜欢的什么花石头?那一包能值多少钱值得犯险?”文聘不信。
“大人想多了,就是普通的石头,但盗贼不知,当做银子给盗了,而且,我夺回石头和那贼放在一起,结果贼被杀石头又丢了,想必是被他们这伙又当了银子偷去,大人,您这治下,百姓生活还是挺艰难啊!”
文聘自诩清政爱民,被说的老脸发烧:“不要说题外话,你包这石头的用意是什么,是算到了它会被贼人抢来抢去?”
展平望了一眼甄无趣:“只因甄先生在解库当了一块玉,就被人盯上了,总有陌生面孔跟着我们,或在我们宅子周围出没,身为甄先生的管家,在下当然不能让人抢了银子去,就做了这个假银子包,想着贼人一般都是夜里行动,来不及细看,拿了包就走,省得在我们房子里流连,我就纳了闷,十五两银子至于引来这么多贼吗?这樊城......”
“十五两?”展平刚要再揶揄几句,被姚七的惊呼给打断。
文聘斥道:“你又有何话说?”
姚七哭丧着脸:“都说他家有千两黄金我们才去的,结果才十五两还是石头扮的,我们冤不冤啊!”
“不好意思,十五两也不到,租房子、吃穿用度都要花钱啊!”展平歉意地说。
姚七恨的用拳头捶地,姚玉田却笑了:“让佟磊跑的快,不知道他发现是石头得咋憋气呢!”
“都给我住口!”
文聘又一次拍了桌子,等堂上静下来,唤道:“甄无趣出班!”
甄无趣也学着展平跨前一步,文聘问:“展平说的可是实情?”
“没错!”
“你且说说这银子的来历。”
“甄某数日前来到此地,囊中羞涩,便将家传的一块小玉在解库当了十五两银子,交给甄某的总管展平保管,这里是当票,你可以查看。”
甄无趣从怀中拿出当票,由军士接了呈上,文聘看了一眼又让人还给甄无趣,说:“确实是十五两,可笑的是‘千两黄金’之说也有人相信,樊城这解库能拿出这许多金子吗!”说这话时特意看看姚家兄弟,不出意外地看到两张比苦瓜还苦的脸。
“那么,展平擒住的第一个贼,你可看到?”文聘本以为这一问没啥意义,对方必是统一了口径,孰料甄无趣却说:“不曾看到,那个时间甄某已经入睡,所以,甄某知道的,还没有马提辖早。”
文聘觉得,展平还有些油滑,甄无趣却是有一说一,更让人相信,便问:“你觉得那个贼是谁杀的?”
“是第二拨贼人!”
“证据呢?”
“证据就是展平说的是这样,而甄某相信展平!”
算了,文聘不想问他啦,老实人固执起来,也是毫无道理。
“庞统出班!”
文聘对着庞统的态度就柔和了许多:“凤雏先生难得在此见面啊,如果你当初应我所请,今天在这审案的就该是你啊!”
“文将军说笑了,士元一介草民,有何德能劳将军动念!”
“过后再叙,听说你自制罗网,拿住一个行窃之人,家园使上行军布阵之法,先生未免大材小用啊!”
庞统道:“本是防恶邻的,捉贼纯属意外。”
“好吧,鲍蒙权已搬走不再与你为邻,你说说对新邻居的评价,还是恶邻吗?”
“昨天发生了事情我才知道邻居换了人,初相识不好评价的。”
文聘正色道:“庞先生,此案不算复杂,却也有疑点未清,早知你心有智计,就请你断一下这个案子,谁是真正的凶手?”
“大人难煞学生了......”
“不难!”文聘打断他:“庞先生若不肯管,我也不勉强,另两个贼逃走,背着杀人嫌疑的就是展平、甄无趣二人,我这就把他二人收监,不能找到证据洗脱嫌疑,就定他们的罪,让你不管好邻居还是恶邻居都没了邻居,是不是就合你意?”
“大人说得士元好生小气,既是这样我就斗胆问问?”
得到文聘点头后,庞统便挑了落在他网兜里的姚玉田问话:“你来答,为什么昨晚会想到去偷窃?”
姚玉田很愿意回答,他觉得越多说话越能减轻罪责:“昨天是邓茂张罗着喝酒,叫上我们俩还有佟磊,只因为我们平时就经常聚,有时在邓茂家,有时也在我家,佟磊请客时候少......”
“拣紧要的说,昨天是在哪喝酒,什么时间,为什么要去鲍蒙权的宅子偷窃?”
“昨天大概未时将近戌时,我们在城西牛肉面馆聚着的时候,正巧他们两人也去喝酒,只因为城里都传他们当了好多好多银子,掌柜的认识他们两个,互相唠了几句话就被我们对上了号,当他们两个是肥羊,谁知道......”
庞统又打断他:“你说的确是他们两个吗?你回过头来再仔细辨认,是不是?”
姚玉田跪着转过头,看向庞统指着的展平、甄无趣连连点头:“就是他们,就是他们!”
“这般肯定,当时他们穿的可是这身衣服?”
“错不了,他们坐的那桌靠窗,与我们桌子斜对角,喝酒时能看到窗外的月亮,我们不靠窗户看不到月亮,只能看着他们!”
庞统又叫姚七转过身来,问同样的问题。
姚七说:“就一晚上的事我们当然不会记错,他两个就在那对面坐着喝酒,穿的就是身上这套衣服,当时我还说过,这俩人穿那身衣服也不像太有钱的人,咋样,被我说中了吧!”
文聘越听越迷惑,这庞士元问这些不关紧要的事情做什么,而庞统却已停住讯问,对他道:“文将军,我问完了,请派人取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