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一切回归正轨,大幻象制造者.大明永安公主殿下.高梨宫宫主马迎玖女士依旧稳坐在餐桌主座,手里摩挲着一只官窑酒盅,眼神玩味。
她的左手边坐着的是大明安东道布政使司现任布政使.大明前驸马.高檐绿帽佩戴者宋济元,他面色阴沉,无意识地转动着象征族长身份的祖母绿大扳指。
她的右手边坐着是的她的表弟.她的情人.她腹中胎儿的爹.布政使二公子宋卿书,他喜忧参半,目光复杂地在老爹和未来老婆之间逡巡。
她的身后站着一群人,除了战缨义愤填膺,特别行动队多少有些不知所措。
经历了两轮幻境的他们,被迫共同观看一场不伦恋人互诉衷肠、单亲父子反目成仇的狗血伦理剧,但斩首行动遭遇当头一棒,目前一筹莫展,未来也变得扑朔迷离。
是放弃斩首行动,致使布政使宋济元吃点苦头,致使葬花行动无限推迟?还是正面硬刚己级灵神领域巨佬马迎玖?
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。
长安特遣队三人齐齐看向特别行动队队长.葬花行动总指挥庆虎。
而庆虎大爷后脖颈的汗毛根根站立,深切感受到了脑壳后三道笔直的目光。
但更大的压力,还是来自他身前的后脑壳,那是一个毛发略微稀疏但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后脑壳。
庆虎微微垂下眼眸,就能透过发丝清晰看到从发根里冒出来并不断膨大的汗珠。
布政使宋济元一冒汗,庆虎也不由地开始冒汗。
他只能微微侧头,避开那颗述说着压力并同时给他压力的后脑壳,看向身侧的少年。
少年茂密的发丝根根立起,他面色紧绷,薄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,但眼神依旧坚毅。
金生水感受到了来自庆虎的目光,微微摇了摇头。
此时此刻,绝不能放弃!
也不能自乱阵脚!
宋济元决不能有闪失,尽管是他为表忠心自己提出了以身犯险的计划,尽管一般人在正常情况下,绝对不会去伤害一位一道布政使。
但马迎玖不是一般人,情况也不是一般情况。
如果马迎玖想要拼得鱼死网破,导致宋济元身死,那么哪怕最终高梨宫顺利覆灭,马迎玖成功送上大理寺审判台,葬花行动也是失败的。
但也不能慌,局势还没发展到马迎玖将刀架在宋济元脖子上割肉的地步,他金生水和庆虎也还没暴露,不能急,还有机会。
见少年摇头,立场坚定,庆虎立即会意,也逐渐平静了下来。
他也微微摇头,却是做给后面三人看的。
通过细微的肢体动作以及眼神交流,特别行动队和长安特遣队达成一致共识,决定走一步看一步,先苦苦布政使,继续看戏。
“姑丈,我和卿书虽是表亲,虽然年龄相差过大,但我们彼此互为初恋,我们……是真爱!”
马迎玖放下酒盅,言语真诚且郑重,话音未落,已经牵住了宋卿书的手。
“呵呵,皇室的公主哪有不贪淫的?你能骗得了那逆子,还能骗得了我?”
宋济元想到了那日在自家后宅亲眼目睹的淫乱场面,对马迎玖的话嗤之以鼻。
“爹,小玖她没有欺骗我,她和皇室的那些公主不一样,我们真是互为初恋,我能证明她是……她是第一次!”
宋卿书紧紧握住马迎玖的手,大胆而热切地回应着爱人,他意识到有些话题在自家老子和诸多外人面前难以启齿,但是为了证明马迎玖清白,他还是忍着羞耻讲了出来。
闻言,宋济元顿时沉默了。
“姑丈,我不认为我是在纠缠卿书,我们是彼此相爱。”
马迎玖并没有因为宋卿书当众爆出某些细节而恼怒,她自豪地反驳了宋济元,并给了宋卿书一记鼓励的眼神,再看向宋济元时,眼神微冷。
“姑丈,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,作为交易,到你给我解释的时候了。”
见宋济元沉默不语,马迎玖决定后退一步。
“不管姑丈你是受谁指使的,但我可以承诺,别人能给你的,我马迎玖也能给!”
宋济元闻言,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嘲讽和不屑。
也就是这一瞬间显露出的情绪,却被马迎玖精准捕捉到,她眼神愈发冰冷。
“是相国贺怀洲?还是……朱?能给你开价并且还让你心动的只有他们二位了吧?”
“他二位开出的价,殿下能开得起吗?”
宋济元终于开口了,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不屑。
“一位是大明相国,一位是大明皇帝,他二位开出的价码我大抵是开不起的,不过姑丈还是可以说说嘛,万一呢?”
“没什么万一的,你已经自身难保了,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吧!”
宋济元攥住祖母绿大扳指,侧过头,不再看马迎玖。
“自身难保?我终究是大明公主,大明律再严苛,还能判我死刑不成?倒是姑丈,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?”
“呵呵,殿下一直有恃无恐,就因为大明公主这层身份?殿下你还没意识到你在这场斗争中的位置吗?你太高估自己了,也太低估了朝廷的决心了。”
“至于我,我乃大明正三品朝廷命官,安东道布政使,若殿下真要动我,恐怕大理寺也真会请殿下走一遭那断头台呢!”
“你以为我不敢吗?”
马迎玖豁然起身。
“殿下尽可以试上一试!”
宋济元同样起身,伸长了脖子,摆出一副我为鱼肉的架势,针锋相对。
长安特遣队立马挡到宋济元身周,身体泛起缤纷光晕。
与此同时,庆虎、金生水和战缨也做出动作,与长安特遣队三人一一对峙起来。
客厅内的气氛骤然紧绷。
宋卿书连忙起身想要平息宋济元和马迎玖之间的冲突。但他刚靠近马迎玖就被马迎玖一手刀劈在脖颈处,他满眼不可置信,瘫软在地。
“你……”
宋济元见状,抄起酒壶就砸向了马迎玖。
马迎玖丝毫没有躲避,那官窑酒壶挨到马迎玖额前三寸距离,却丝毫再寸进一毫。
酒壶后闪过一道涟漪,酒壶骤然炸裂,迸溅出的瓷片割开了宋济元的手。
宋济元闷哼一声,他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,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夹着一片锋利的瓷片已经抵进他的脖子。
“动手!”
“动手!”
两声疾呼几乎是同时响彻客厅。
话音未落,金生水和曾千户已是瞬间消失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