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聂老刚准备开门时,突然,外面院子里传来“砰”地一声巨响。
这声巨响来得如此突兀,原本昏昏欲睡的聂志远被猛地惊醒,下意识抬头看去,却看见聂老正颤颤巍巍地站在门边上。
他不禁揉着眼睛,满脸困惑地问道,“爹,您怎么没在床上休息,起来干什么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目光就落在了聂老手里拿着的麻绳上。
聂志远的瞌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惊得魂飞魄散,声音都变了调,“爹!您突然拿着麻绳要去干什么?!”
由于太过震惊,他甚至都忘了要刻意压低声音。
原本熟睡中的高振也被吵醒,迷迷糊糊地问:“怎么了?”
聂志远仿佛见到了救星,急忙把事情说了出来,“叔,您快帮我劝劝我爹,他要去寻死!”
“什么?!”高振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,忙一把掀开被子下床,和聂志远一起劝起聂老来。
聂老尴尬地站在门口。
本想趁着半夜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,谁知道中途竟然被发现了。
如今面对两人的关心,索性把心里话一吐为快。
“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不中用了,活着就是个累赘,再这样下去只会拖累你们。”
说着,他苍凉地看向瘦得皮包骨的聂志远。
语气中带着愧疚:“尤其是你,志远,这段时间日夜照顾我,真是苦了你了。”
聂志远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父亲竟然已经心生死意,难怪之前怎么都不肯让自己去请医生!
他连连摇头,声音哽咽,“不不不,您别这么说,我从来都没觉得您是累赘!反倒因为有您陪伴在身边,我才能感到安心!”
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;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。
聂志远根本不敢想象,如果今晚自己没有被惊醒,将会是怎样悲惨的结局……
高振也附和着劝说道:“是啊,老聂,你若就这么走了,这孩子岂不成了孤苦伶仃的人,你能放心得下吗?”
听到这句话,聂老不由得神色一怔。
他回想起妻子临终前,曾经嘱咐自己要好好照顾孩子,可如今……
聂志远和高振见他神色有所动摇,便一个箭步上前抢走了他手中的麻绳,并迅速将他扶回床上。
待一切安排妥当,聂志远才突然想起来。
刚才门外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?
牛棚靠近后山,难道有野狼溜进了院子?
一想到这种可能,聂志远和高振瞬间毛骨悚然。
狼吃起人来可是连眼都不眨的!
若是待会大家都睡熟了以后,突然有狼闯入,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!
聂志远和高振急忙各拿一张凳子,如临大敌地守在门口。
聂志远想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,高振示意他稍安勿躁,“别急,我们先躲在里面观察一下。”
两人紧贴在门上,凝神静听外面的动静。
然而此时,外面静得出奇,只有虫鸣和鸟叫此起彼伏。
这让聂志远不禁怀疑刚才的响声是自己的幻觉。
但为了以防万一,两人还是决定确认一下才能安心。
聂志远轻轻地将门推开一条缝隙,同时高振高举板凳,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袭击。
可两人等了许久,外面依旧风平浪静。
聂志远索性彻底打开门,大步走到院子里查看情况。
刚走没两步,他便感觉脚下异样,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。
他下意识低头一看,顿时瞪直了眼睛,急忙呼喊高振:“叔,你快来看!”
高振听到呼喊,以为出了什么事,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硬是跑出了飞毛腿的架势,迅速抵达现场。
结果走到近前一看,发现什么事都没有。
只有地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个包裹,上面还用绳子绑着块石头。
显然,刚才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就是石头砸在门上发出的。
聂志远和高振面面相觑,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,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?
可这么干站着也不是办法,高振提议道:“外面不安全,先拿进去再说。”
此时,聂老正坐在床沿上,焦急地等待着。
他虽然已存必死之心,但仍担心儿子和老友遭遇不测。
若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,他真想一同出去探查。
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,聂志远和高振终于回来了,手上还多了个包裹。
聂老面露疑惑,高振忙向他解释:“外面没有狼,倒更像是有人给我们送东西来了。”
“我们如今落到这般田地,谁还会给我们送东西?”
聂老当初被得意门生陷害举报,如今对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异常反感,“快把它丢出去,以免惹祸上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