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公安马上派人去叫马大娘。
在等马大娘过来的时间里，李公安看向周菱，问：“关于这件事，你有什么要说的？”
周菱神情淡定：“苏梦妮是自己掉下去的，我还救了她。
当时我的衣服都湿了，回家换衣服的路上，还碰到了好几个村民，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。”
周菱知道陆启明已经走了，就算说出苏梦妮是为了碰瓷他才跳河的，也没人会信。
而且自己当时的目的也不单纯，说多了反而容易露出破绽。
干脆一口咬定自己是为了救人下水的。
苏梦妮马上反驳：“你撒谎，我会游泳，根本不需要你救！”
闻言，周菱立刻反问：“你会游泳，那你在水里待那么久干什么，还着凉晕倒了？”
苏梦妮在这点上不敢撒谎。
毕竟想证明很简单，找村医一看就知道她在水里泡了多久。
苏梦妮一下被问住了，大脑快速运转，努力找借口：“你是跳下水了没错，但可不是为了救我。
是因为当时马大娘刚好路过，你怕被发现，才假装救人跳了下去。
你跳下去后，不仅没救我，反而仗着自己水性好，把我摁进水里呛了好几口水，还把我额头撞出个大包。”
说着，苏梦妮掀起刘海，露出伤口，生气地说：“要不是你，我早就自己爬上岸了！”
这番话半真半假，要不是周菱是当事人，恐怕都要被她骗过去了。
但不就是说瞎话吗，这谁不会呢！
周菱立刻辩驳道：“你额头上的伤口是我救你的时候，不小心撞到石头弄的。”
“你乱说！明明是你抓着我的头发硬撞上去的！”
一想到当时的剧痛，苏梦妮就气得咬牙切齿，说话也越来越激动。
这可真是公说公有理，婆说婆有理，李公安听得头都大了。
好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，马大娘终于从田里赶过来了。
李公安赶紧问马大娘当时的情况。
马大娘刚从田里过来，还一脸茫然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苏梦妮赶紧跳出来，大声催促道：“马大娘！你快说，你是不是亲眼看到周菱把我推下河的！”
马大娘收到她的暗示后，立刻明白了。
连忙点头说：“公安同志，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。
但我当时本来是去河边洗衣服的，确实远远看到周菱推了苏知青一把！”
这下人证物证都有了，在场的人看周菱的眼神都变了。
张宇和刘永强满脸幸灾乐祸。
谁让周菱小气，之前竟然让他们还钱，这下可遭报应了。
推人下河，等同于故意杀人未遂。
周菱这下要倒大霉了，重则坐牢判刑，轻则被送去农场改造，以后有她苦头吃！
顾文昌显然也想到了这点，忍不住摇头叹息，“周菱，你怎么这么糊涂，竟做出这种缺德事！”
大队长欲言又止，想帮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心里隐隐有些失望，他已经向公社领导递交了卖草药的审批流程，过两天批文就能下来。
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……
李公安同样觉得很惋惜，没想到周菱看着乖巧，手段却如此阴险。
他无奈地摇摇头，冷眼看着周菱，问道，“事已至此，你还有什么想说的？”
周菱没有马上回答，而是看了苏梦妮一眼。
苏梦妮估计觉得周菱翻不了盘了，心里高兴坏了，正拼命忍着笑。
但假的就是假的，她眼里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。
周菱心中冷笑，挺直身子辩解：
“马大娘的话不能信，她和苏梦妮是一伙的，她们俩合起伙来污蔑我。”
还没等李公安说话，苏梦妮就迫不及待地反驳道：“怎么可能！我跟马大娘根本不熟，之前我们都没见过几次面。
关于这点，文昌哥和张宇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。”
听到这话，顾文昌和张宇等人都连连点头，他们确实没看到苏梦妮和马大娘有密切来往。
苏梦妮见大家都站自己这边，心里愈发得意。
甚至开始劝告起周菱：“我劝你还是早点认罪，别再狡辩了，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罚。”
顾文昌也跟着附和，“是啊，现在证据确凿，你再怎么狡辩也没用。做错事就得认，你别再执迷不悟了！”
周菱懒得理他们，只当他们是在放屁。
她转头看向马大娘，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来，突然开口问道：“马大娘，你身上这条蓝色裤子是从哪来的？”
马大娘冷不丁被点名，吓得一激灵，下意识看了苏梦妮一眼。
苏梦妮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打岔道：“周菱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！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杀人未遂的事！”
周菱不理她，继续追问马大娘：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，一条裤子而已，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吧？”
马大娘扯了扯上衣，努力想用衣服把裤子盖住。
可这一盖，反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。
连李公安和大队长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，也帮着周菱问道：“马大娘，你这条裤子到底是哪来的？”
马大娘本来想辩解说这是自己早就有的。
可再一想，这布料这么新，磨损的痕迹又这么少，说出来也没人信啊。
没办法，她只好硬着头皮说：“是我自己买的！”
可她没想到，周菱根本没打算放过她，还在继续追问：“你什么时候买的？”
马大娘眼神飘忽不定，随口说道：“就……就前段时间在供销社买的……”
她自认说得没问题，可没想到周菱当场就拆穿了她：“你说谎！我最近经常去供销社，听售货员说最近两个月都没有布料供应。”
马大娘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紧张了。
她立刻改了口：“那就是我记错了，实际上买了有好几个月了。”
周菱微微一笑，乘胜追击：“那你买布的布票，是从哪来的呢？”
马大娘眼神躲闪，声如蚊蝇：“亲戚送的。”
听到这话，周菱噗嗤一声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