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都是恶臭的粪便,顾文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腌入味了!
他连忙试图挣扎着站起来。
但粪便太滑,他一时无法找到支撑点。
反倒是越挣扎,身上沾染的粪便就越多,终于忍不住俯身哇哇地吐了起来!
苏梦妮看到顾文昌也掉进了粪堆里,心中一阵绝望。
她原本希望顾文昌能把她拉起来,没想到现在他们两个都陷入了困境。
她感到自己的脚扭伤得更厉害了,疼痛难忍。
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能坐在粪堆里,和顾文昌面面相觑。
陆小红听到声音,风风火火地跑过来,看到满地都是大粪,顿时怒不可遏。
俗话说“庄稼一枝花,全靠粪当家”。
大粪可是很珍贵的肥料,在某些地方甚至是需要凭票供应的资源,就这么被毁了真是心疼死了!
由于人手不足,身为记分员的陆小红,还兼任了监督的工作。
她二话不说就让他们赔钱:“你们损坏了大队的生产资料,必须赔五块钱!”
“什么?还要赔钱?!”
顾文昌和苏梦妮都惊呆了。
他们都这么惨了,凭什么还要赔钱!
苏梦妮说什么也不肯,指着旁边沾满大粪的石头,气愤地辩解:“是有人朝我扔石头,才导致粪桶倒了的!”
陆小红可没那么好骗。
直接发问:“既然你说是有人故意害你,那对方人呢?”
苏梦妮隐约记得,当时石头是从身后的草丛里扔过来的。
她立刻转头看向草丛,可此时草丛里的人早就跑没影了。
苏梦妮和顾文昌只能认栽,乖乖地交了钱。
陆小红这才捂着鼻子,叫人把他们拉起来。
回去的路上,苏梦妮几次想搭讪,顾文昌都板着脸不理她,自己大步流星地走,任她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跟着。
到了知青点,两人本想偷偷去洗澡。
可这时很多知青都已经收工回来了。
还没等他们靠近,众人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臭味。
“咦,好臭啊!谁放屁了?!”
“这么臭不像是放屁,倒像是谁家茅坑炸了!”
“哎哟我去,怎么越来越臭了!”
知青们七嘴八舌,等看到顾文昌和苏梦妮,臭味达到了巅峰。
众人这才明白过来,赶紧捂着鼻子,一脸嫌弃地跑开了。
但也没跑远,反倒找个安全地带看热闹。
而张宇和刘永强本来和顾文昌一起回来,听到苏梦妮尖叫时,他们懒得过去,就让顾文昌一个人去了,自己先回了知青点。
现在看到顾文昌和苏梦妮回来,身上臭烘烘的,衣服和头发上还有不少青黑色的恶臭物。
张宇和刘永强都惊呆了,强忍着恶心,迎上去问:“怎么回事?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
顾文昌黑着脸不说话。
苏梦妮想找个好点的理由,可现在浑身恶臭,熏得她脑子都不好使了。
一时不知道说什么,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,然后低着头离开准备去洗澡。
这时,刚热好饭的余妙妙,端着碗从厨房跑出来看热闹。
可一打开厨房门,她差点被恶臭熏吐。
其他知青多少还讲点情面,虽然满脸嫌弃,嘴上倒也没说什么。
可余妙妙就不一样了,她知道苏梦妮和顾文昌为了陷害周菱,不惜报假案,对这俩人特别反感。
这会看到他俩的惨状,更是一点不惯着,当面就夸张地干呕起来:
“呕!好臭啊!你们掉粪坑里吃屎啦?!”
顾文昌的脸瞬间黑得像要滴墨,苏梦妮也臊得不行,气恼地回嘴:
“我们这是劳动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,你说话放尊重点!”
余妙妙才不吃这一套,立马戳穿她:“之前大家轮流挑大粪,也没见谁这样啊!你们肯定是掉粪坑里了!”
苏梦妮气死了,赶紧解释:“没有掉粪坑!我们只是不小心碰倒了粪桶!”
本以为这样说,余妙妙能闭嘴。
谁知她更嫌弃了,还用手扇风,“那还不是一样!不都弄得一身屎!”
苏梦妮:“......”
苏梦妮知道再争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,只好气呼呼地去洗澡洗头。
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她就算使了很大的劲,把全身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遍。
连皮肤都搓红了,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股臭味。
苏梦妮真是恨死丢石头的人了,真想把那人大卸八块。
她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,最后觉得那块石头多半是周菱丢的。
苏梦妮可不想吃这个哑巴亏,洗完澡就马上去找顾文昌告状。
顾文昌现在看到她就心塞,害自己被罚去挖水渠不说,还搞得一身粪被人嘲笑!
苏梦妮咬着嘴唇,委屈地卖惨:“文昌哥,我当时真不是故意的,你看我脚都扭伤了。”
顾文昌沉着脸看了她的脚一眼,还是没说话。
苏梦妮见状,使出绝招:“文昌哥,你陪我去找大队长说说这事吧。
说不定大队长知道周菱的真面目后,会觉得之前对我们的处罚太重了。
要是他改变主意,撤销对我们的处罚,那就太好了!”
顾文昌听了这话,眉心微微一动。
挖水渠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!
他今天才去干了一天,就累得不行,再这么下去,非累死不可。
要是能让大队长改变主意,今天好歹不算白受罪。
这么想着,顾文昌终于答应,扶着苏梦妮去了大队部。
可他们刚踏进办公室,还没开口,就看见周菱也在。
两人进去的时候,隐约听到大队长在和周菱说:“批文下来了,你尽管放手去干……”
顾文昌和苏梦妮听得一头雾水,什么批文?
可还没等他们想明白,大队长就看到了他们。
大队长止住原先的话头,缓声问道:“两位知青同志,有什么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