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帝转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,质问道:“此事可有太子的手笔?”
太子连忙跪下,“儿臣没有,还请父皇明鉴。”
“一切都是老臣一人所为,不关太子殿下的事,更与皇后娘娘无关,请陛下降罪老臣一人即可!”
此时的陆海庆也知道事情已经败露,没有回转的余地了,他也只能尽力保全太子,所以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头上。
永安帝眼神犀利地看着陆海庆,“你一人所为?那你是为的什么要做这样大逆不道之事?”
叶家巴不得能把太子与皇后一把拉下台,也是极力的煽动朝臣一起谴责陆家。
“陆尚书真是会说笑,你卖官鬻爵,安插这么多人进入朝堂,不就是为了拥护太子殿下么?”
“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还有不少都是被太子殿下提拔上来的呢,太子殿下敢说自己毫不知情?”
“就是啊,若不是太子殿下的提拔,有殿下的撑腰,他们又岂敢作出这种勾当来?”
一时间群臣们众说纷纭,特别是叶家今日势必要让太子与皇后跟着陆家一起倒台,但是也有少部分人依旧还是愿意帮着太子说话。
其中就有上官瑞,虽然上官月茵没有成为太子的侧妃,不过陆家为了稳固与上官家的关系,后面让太子纳了上官家的庶女,也就是上官月菲为良娣。
他原本就已经对上官月菲失望透顶,不过陆家抛出了橄榄枝,他当然是欣然接受,毕竟比起狠戾的大皇子,他还是更愿意支持宽厚的太子殿下。
上官月菲成为太子良娣后,在东宫她最恨的当然还数太子妃。
依着青姨娘给她灌输的思想,只要能成功挤掉太子妃,她就能成为东宫的女主人,等太子登基,以后更可能成为最尊贵的皇后娘娘。
所以她经常找太子妃的麻烦,坚决不能让太子妃与太子的关系更加亲切,所以她将之前偶然从上官月茵那里偷听来的话告诉了太子妃。
心中更是十分得意,原来太子根本就不爱太子妃,对她只是利用关系,更是为了求娶沈乐颜竟然要将她废除,好给沈乐颜腾位置。
太子妃听闻这个消息,恍如晴天霹雳,她简直不敢相信太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……
可是沈乐颜与上官月茵的关系原本就十分要好,上官月菲能偷听到也不奇怪,她如此痛恨两人,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,长敌人的志气。
太子妃想了想当时发生的事情,好像被禁足后的那段时间,太子对她格外殷勤,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……
让她觉得或许是患难见真情,太子妃心里更加坚定了要与太子并肩作战,帮助他,陪伴他一起的决心。
可是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,她简直觉得可笑,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算什么?
既然太子不仁,也就别怪她不义。
太子妃将这件事情暗中告诉了自己的父亲,让穆家早做打算。
穆父知道后也是极为震怒,加上皇后被被皇上下令禁足后,宫中的大小事宜都交给贵妃做主,他知道陆家的大势已去,十分明智的选择了投靠叶家。
当上官瑞出面为陆家说话时,他也站了出来指证陆家和太子,更是将陆家之前干的种种坏事全都一一揭露了出来。
其中还包括了太子和皇后的一些算计,这些都是太子妃在不经意间发现的,并且偷偷找到的证据。
她利用眼下太子对她的信任,将这些证据保留下来,全部交给了穆家。
陆海庆完全没想到穆家会反水,他信任穆家比上官家还要更甚,因此被气的不轻,但也毫无办法。
他本就已经搭了进去,如今更是无法在保全太子和皇后了,陆家这次算是彻彻底底的倒台了,一大世家就此覆灭。
永安帝听闻后,怔愣了许多就回过神来,怒斥太子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可说?”
太子如今已经完全处于一个失神状态,被永安帝的怒斥声吓的一个哆嗦直接瘫倒在地上,头上冒出了一阵细密的汗水。
脸色发白,声音颤抖的回答道:“儿臣…儿臣无话可说,请父皇降罪……”
皇帝冷哼一声,“朕立你为太子,你便是这样替朕打理江山社稷的?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!”
“太子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在正统上来,不管百姓们安居乐业,反而亲信小人,委任奸佞。”
永安帝怒不可遏,看向太子的眼神充满失望。
他转身看向沈洪安,沉声道:“相国,依你所见,此事应当如何处置?”
保持中立的沈洪安突然被永安帝点名,他低头沉思片刻,恭敬回道:“皇上,臣以为,太子犯下如此大错,实难再担储君之位。”
“但念及并未犯下大错,同皇上的父子之情,可废黜其太子之位,贬为庶民,以儆效尤。”
永安帝微微颔首,表示赞同。
他目光再次扫过太子,痛心疾首道:“相国所言极事,朕自登基以来,夙夜忧思,以图良策。然皇储之位,关乎国家根本,不可轻视。”
“传朕旨意,皇太子萧煜,承乾之命,居东宫之位,应恪守孝悌之道,恭敬事亲,有爱兄弟。然萧煜行事昏庸,仁孝无闻,昵进小人,委任奸佞,玩弄权术,难以具纪。朕屡次教诲,奈其充耳不闻,如此悖逆纲常,不堪继位。”
“朕不得已,下诏废之,以示警醒。朕愿萧煜废为庶人后,洗心革面,修身养性,以求将来。望其能明是非,辨善恶,知悔改。朕将另选贤良,以承大统。”
“此外陆家一事,皇后也参与其中,暗结党羽,妄图干预朝政,此乃后宫大忌!”
“太子如此行径更是与皇后的教导无方有关,如此德行有失,焉得敬承宗庙,母仪天下?”
“朕决意今日与太子一并废除,贬为庶人,冷宫安置!”
“来人,将废太子押下去,幽禁于东宫,无旨不得踏出一步。”
侍卫们应声而上,将失魂落魄的太子拖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