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废物!骗子!蠢货!”听到战报传来的第一时间,赵王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,怒视着传令之人。
见对方尽管在自己的威势之下瑟瑟发抖,却仍没有改说辞,就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是真的。
60万联合大军居然就这么败了!居然就这么败了!!
怒火瞬间充斥大脑,将案桌上的东西狠狠的甩到了地上。
一时间喷洒的酒壶,摔烂的蔬果弄的书案四周一片狼藉,
所有的宫人们全部直挺挺的跪着,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,等待着他们的王息怒。
本来准备好了美酒佳肴,就为了庆祝胜利的郭开,见此甚至一屁股坐了下去,
随即反应过来,颤颤巍巍的改坐为爬,丝毫不觉得丢人的爬到了离他自己最近的柱子后面。
心里打定主意,等待着王上怒火退去再冒出头来,免得成为那用来泄愤的羔羊。
果然呀,只见赵王将所有的东西砸的乱飞,甚至将偌大的书案都掀翻了,
可是仍然不解气,看到传令官就跪在前方,直接满含怒气的一脚将人踹的滚了数圈才堪堪停下。
被踹的人不敢有任何怨言,忍着痛立马在原地又跪了下去,甚至还要拼命的压抑着因为剧痛而止不住的咳嗽。
“明明之前战报频频,最后关头怎么会输?”很显然,一番发泄之后,赵王的理智堪堪回来了少许,也有心情问原因了。
“回王上,咳咳”刚开了个头,忍不住就被咳嗽声打断,可他知道在咳嗽下去,命就要没了,拼命的压抑过后方才开口。
“据闻庞煖将军本已攻到了阴晋脚下,眼看着破城在即,对方却接连来了两波支援,硬生生的顶住了我军主力攻击等到了对方主力的援军”
他也是一个传信的,并不知道具体情况,说完这几句拼命压抑的咳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。
他害怕自己的咳嗽声会引的王上不满,一边拼命的压抑着,一边用手死死的捂住嘴,所有的咳嗽声都淹没在了手掌之内,
这压抑的咳嗽声,使得在场的其他宫人腰弯的更低了,就怕自己稍微挺直那么一点,引得王上注意。
可深知赵王脾性的郭开明白这个时候王上不会再出手,随又偷偷的从柱子后面爬了起来,屈膝弯腰的来到赵王身侧。
“王上就算这次我方败了,可那秦国定是损失惨重,其他国家士兵同样如此,这样看来我赵国还是那实力最强的”
眼珠子一转,突然想到了“那阴晋所在之地,可以说离咸阳很近了,
咱们可是差一点就打进了咸阳城,想必那秦王政必是在那段苦等的日子里彻夜未眠,惴惴不安”
本来还很是愤怒的赵王听到郭开对于秦王政的猜测,心里的失望立马就消散了不少,想到死对头不好过,他就开心了。
“你说的不错,那个废物当初在我赵国做质子的时候连蝼蚁都不如,过着的日子是最低贱的,
每日里吃不饱穿不暖,就是孤手上的玩具,孤稍大声一点都能吓得他瑟瑟发抖,此次都快攻到他家门口了,想必他只会更加惶恐不安”
郭开听着赵王的猜测,一个劲儿的点头。“俗语说三岁看到老,他秦王从咱赵国逃跑的时候可不只是三岁了,从小养成的性子,可是改不了的”
见赵王的语气有所缓和,那腰悄悄地往上抬高了少许,也敢离得赵王更近了。
“想他秦国,此次必是损失惨重,又连国都都差点不保,他在秦国百姓和大臣心中的地位必定大幅下降,要知道他跟您可比不了,他还未亲政呢”
最后的还未亲政三个字,很明显更加取悦了赵王,
一王一臣绕过狼藉的地面,大马金刀般的做回了他的软榻之上。
“都还愣着干什么呢?该退下的退下,该收拾的收拾,怎么着这还需要寡人吩咐吗?!”
此言就像是按动了整间大殿的开关,那之前被踢得咳嗽不止的传信官听到王上此话,连忙就地磕了三个响头,方才起身慢慢的退出店外。
而那原本努力缩小身影的宫人们,也快步上前轻手轻脚的该打扫的打扫,该扶桌子的扶桌子,该去取新的吃食的去取新的吃食。
一切在井然有序中进行着,赵王偃却丝毫不受影响。
“派人去查这两股不明的援军到底是怎么回事?孤要知道是谁坏了我的好事儿!”
“陛下您放心,肯定会给您查的明明白白”赵王吩咐新的事情了,郭开明白此次的危机已过,再一次开始绞尽脑汁的做一个尽职的宠臣。
“小姐,您这伤口伤的太深,想要和样上传话,就由奴婢来代笔吧”
打从那城墙上下来,她家小姐的脸就一直是面无表情的状态,这很不对劲,可是无论喜儿如何问,答案都是没事。
眼看着小姐还要亲自动笔给样上传信,喜儿实在忍不住想要制止。
自从她跟在小姐身边那一日起,虽说小姐每日的练武从不懈怠,为人也并不娇气,力所能及的事情从来都是自己做,
可是那手上的皮肤,昔日留下的硬茧,早已被养护的无影无踪,比不上那后宫妃嫔来的娇嫩,可也比她这种专门训练出来的侍女和士兵来的柔软。
别看此次守城之战,真正打起来的时间还不够一整天,可是小姐那专门用来拉弓的手指,早已经伤痕累累有的深可见骨。
可小姐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,愣是为了不影响射击的准确度,不知从哪裹了两块布缠到伤口上就继续射箭。
一想到这伤口还是季燕在小姐要和派来的主力军交谈时,突然发现的,她们不知道这伤口还要被那块破布裹多久呢?
刚换了药,却要动笔,那岂不是要在伤口上进行二次伤害,那怎么可以呢?
乐安听到喜儿的话才恍惚的意识到,自己的右手有伤不能动笔。
可是眼神扫到伤口之上,她此刻不知为何丝毫未感觉到疼痛。
甚至若不是季燕突然将她的手抬起,她都没有反应过来,手上有伤。
:“算了,马上就要面对面了,还写什么!”刚拿起的笔又被放了回去,往临时住所而去。
她其实不知道想要和嬴政说什么,可是有一种冲动要写点什么。
至于真的落到笔尖要写什么,其实真的是没有任何想法。
喜儿见小姐不写了,直接回去休息,脸上不仅没有出现开心,反而眼底的忧色更重,大家小姐眼底的黑色更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