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安国这一年的改朝换代,被周边的国家看在眼里,但大家也都只当是看戏,没谁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这事儿哪年不发生个两三次,一个才成立一年的国,又能掀起什么风浪?
可他们看着看着,就觉得不对劲了。
你们好端端的,怎么开始往边境屯兵了呢?
屯兵就屯兵吧,怎么你们新帝也一起来了呢?
现在的年轻人都玩儿这么大的吗,才刚站稳,这就准备御驾亲征了?
没死过?
安宴也不想,可前几天才刚有人潜进皇宫,都直接就摸到他床头了,要不是姜糖拎着大宝剑及时赶到,第二天青面小将见到的就是一具无头尸体了。
元相最后一次过来的时候,给她留下了听风山剩余八人的画像,姜糖与那晚的人对照了一下,正是其中之一。
她没说这人很可能是冲着她来的,安宴完全就是躺枪了。
至于为什么找她找到安宴寝殿?
被皇帝养在后宫的美女,不去他寝殿找去哪儿找?
闷声发大财一向是她的优秀品德之一,姜糖看着安宴坐在那人尸体旁,冷汗一层一层地冒,十分好心地向他普及了一下听风山剩下那七人的资料,并十分大方地把那七人的画像借给他拿去拓印。
在听说这些人的大本营在宜永国,并且她准备随军同去的时候,安宴整个人都坐不住了,不顾所有心腹的劝阻,吵着要御驾亲征。
这多危险?
青面小将等为求他收回成命直接就跪下了,直到安宴幽幽的表示,听风山的人除掉之前,还是跟在姜糖身边比较有安全感。
这群安宴的死忠粉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这...这就开始嫌弃他们了?
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?
对于这么一个扎心的理由,青面小将等人彻底失去了阻止的勇气,只能蔫儿蔫儿地一路随行,见到姜糖就是一阵苦大仇深的表情,看得她一阵心虚。
难道自己把他们家陛下当枪使的事儿,被他们发现了?
——
此次出征宜永,又和七星不一样。
作为听风山的大本营,宜永皇城高手众多,再想像以前那样搞什么斩首计划直接弄瘫朝堂,是不可能了。
她如今能想到的唯一优势,就是人海战术,再厉害的高手,想要在她这里上演一出万军之中取人首级的豪情戏码,她都能让对方有来无回。
至于怎么消耗掉对方的大军数,那就要看谁手段更毒更狡猾了。
在这方面,姜糖可以毫不谦虚地站出来说一句承让了。
毕竟是万年的老狐狸,咳。
同行的青面小将他们,跟在姜糖身边的时间越久,就越是明白一个道理。
有些女人,惹不得。
此次前往宜永,出动了云安大半的兵力,打得依然很艰难,距离皇城越近,他们就前进得愈发困难。
从出兵到现在,不急不缓的,一年多时间也过去了,他们距离宜永皇城,依然还有大半的距离。
此间最大的收获,就是姜糖在行军期间,斩杀了四个听风山成员,以及天命楼杀手无数。
在截杀到第二个听风山成员的时候,姜糖突然就尝到了甜头,行军在她心中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,她开始把重心转移到怎么把听风山的人引来干掉了。
为此,姜糖甚至和安宴演了一出决裂的大戏,青面小将连刀都拔出来了,才引了两个想要趁乱刺杀的。
可这小计俩一次两次还行,再多就没人上当了,听风山的人再怎么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,也察觉到不对劲了。
只剩下三个人,心头的大山突然就轻了一半。
就在姜糖发现钓鱼计划无望,准备催促安宴加快行军速度的时候,元相突然就出现了,没引起一点动静,直接出现在姜糖的帐篷里。
正在束发的姜糖看着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人,简直无语了:“大师,人吓人,吓死人的好吗?”
话说这位爷怎么跟个魂儿似的,神出鬼没的。
因为有了前几次的经验,姜糖下意识就去捞自己身边放小零嘴的碟子,等到摸个空才想起来,自己现在是在行军营帐来着,哪有那东西。
元相这次倒也不是真的来顺零食的,他告诉姜糖,连着殒了几个人,听风山终于觉得不安了,已经在天命楼发布了针对她的最高悬赏令。
他因为是内部人员,是第一批收到情报的,于是,偷偷把姜糖已经杀掉五个天命楼长老的事传了出去,吓退了不少试图接单的杀手。
有命拿钱,也得有命花钱才是。
“大师你对我太好了。”姜糖做捧心状:“这样一来,短时间内就没人会接这单子了。对了大师,你这次来,是特意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吗?”
“不。”元相默默看了她一眼:“我接了这个单子。”
营帐中一时十分安静,姜糖与元相大眼瞪小眼,许久她才讷讷出声:“大师,不是我想的那样吧?”
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”元相眉眼微敛:“若非如此,一定不可能再引他们出来,这是杀掉他们的最好时机。”
姜糖无语了,话说您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,张口闭口就是杀光他们,这样真的好吗?
“要不,咱们从长计议?”姜糖总觉得直接把人拉到一起杀,这样的聚怪方式有点丧心病狂。
那可是三个听风山的超级高手,和他们两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,二打三,着实是有点悬,这要是死了,她的任务可就完了。
“你不是有毒吗?”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,元相皱眉道。
姜糖更惊愕了。
话说这一年半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,元相这样一个人,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嗜杀的味道了?
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,元相沉默片刻,叹了口气:“你这次离开的时间着实长了些,总是与安宴呆在一起,不太好。”
说完,他似乎觉得哪里不对,连忙补充:“树根这他们一年多的时间总吵着要见你。”
“当真?”姜糖摸着下巴。
这倒确实有可能,话说一年多时间不见,她也有些想念寨子里那些人了。
见她点头,元相暗自松了口气,攥紧的掌心缓缓松开,不知何时已渗出了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