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初你遇上风听月,我们就已经告诉你答案,只要得到凤凰女,便有十成把握复活你娘,如今既然有了更好的,那把握自然是更大。”那老妇人看着姜糖的脸,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:“把她交给我们吧,你的任务,就完成了。”
此时,就算是个傻子,也能大概猜到这是什么情况了。
姜糖抿唇看着元相的后背,一言不发。
元相低头,系着发带的手突然往后伸,准确攥住了她的手腕,拉着她朝那两人走去,却意外地没感受到任何阻力。
他愣了,下意识扭头看去,就见姜糖咬着唇看他,眼中似乎还闪着泪。
“大师,怎么不走了?”见她看来,姜糖甚至朝他露出一个笑容,只是声音中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。
元相低垂下眼睑,攥着她手腕的手下意识紧了紧,挣扎良久,还是牵着她继续往前走。
他走,她就亦步亦趋地跟着,直到走到那两人面前。
“大师,你当真,要把我交给他们吗?”姜糖抽着鼻子,眼眶泛红,一副心碎欲死的模样。
“啧啧啧,果然和你那情种父亲一样,都进了灵狐寺了,还能招小姑娘死心塌地地喜欢。”那年轻人视线在姜糖身上扫了一圈,露出一个猥琐的笑。
“还请两位莫要食言。”元相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,攥着姜糖的手松开,在她肩膀上一推。
姜糖踉踉跄跄朝那两人跌去,那年轻男人伸手就要来扶,突见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还没等他理解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,两人中间蓦地出现一柄大宝剑,就那么举重若轻地一挥,轻而易举地刺了他一个透心凉。
胸口传出渗人的冰凉,他缓缓低头看了眼那雕纹精美的剑身,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,就无力软倒在地。
那妇人察觉到不对扭头看来,瞳孔骤缩,连忙后撤,后背却结结实实撞上了元相的手。
蓄满了力的一掌重重拍在她后肩罩门上,经脉寸寸崩裂,面容扭曲,鲜血不要钱似的往外吐,依然没来得及留下遗言,就步了那男子的后尘。
她一生谨慎,连听风山的人,她都不会将自己的罩门暴露,不想却在这里着了道。
确认两人都不会再醒,姜糖松了口气,抽出大宝剑擦拭干净:“大师,你可吓死我了。”
元相面色复杂地看着她:“你怎知我...”
话到一半,他却不知该怎么说。
“怎知你没有算计我吗?”姜糖小心翼翼把大宝剑收好:“这两人就差把贪婪两字写在脸上了,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你的事这么上心的人,连我都能看得出来,更别说大师这样洞察人心的人了。”
再说了,那九十多的好感值也不能是假的啊。
【温河好感度+3,当前好感值95。】
“今日之事,除了结局,都是真的。”元相为仰着头,视线不知看向何方。
“只要结果是好的,那便够了。”姜糖围着地上那两人喜滋滋地转了两圈,搜出两瓶药来。
她就说嘛,以元相的性格,当初怎么可能突然有兴致救人了,感情是打着这么个主意,也得亏是对方看出她这什么命格有所图,不然她能不能找到接近他的机会都不一定。
最高明的猎人,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。
两人都在连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,成了这样高明的猎人。
“大师,你接下来去哪儿?”确认再摸不出更多的东西,姜糖把药瓶往怀里一塞,看向元相。
听她这般问,元相愣了一下:“你有何打算?”
她说的是你,而不是我们。
“我当然是回安宴那里啦,他可答应过我,等到吞并了宜永,就给我准备一个汇聚天下奇药的百宝箱。”姜糖两眼放光:“那可是顶尖儿的好东——欸?大师你哪里去?大师?”
【来自温河的怨念值+55。】
好好正说着话呢,元相突然就沉了脸,纵身几个跳跃消失在小院中。
姜糖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无语凝噎。
话说她要不要把这个也处理掉。
一个时辰后,安王主帐门帘再次被掀开,姜糖笑盈盈地走了进来:“哟,都在呢?说什么呢,怎么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呢?”
青面小将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名为怂的气质。
“今天来了两个,都已经完了,记得派人去收尸,剩下那个也已有人去搞定,你们现在只需要像以前那样攻城拔寨,这宜永国的人仗着有听风山庇佑,不思进取惯了,一群酒囊饭袋很好打。”姜糖找了个位置坐下,很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:“到时候可别忘记我们的约定,我要的东西,一件都不能少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就这?
这么快?
那可是听风山,就这么要完了?
那个头戴帷帽的灰衣人到底是谁?
尽管有了姜糖确切的回答,安宴依然不敢松懈,每日行进都保持着高度警惕,直到他们攻下面前的城池,有探子来报,有一灰衣人闯入宜永皇宫,杀掉暂住在宫里的最后一位天命楼长老。
众人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,就有人过来禀告,说有个灰衣人送了东西过来,要交给兵营的姜姑娘,说着,便呈上来一个盒子。
姜糖伸手接过,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。
盒中是一个翠鸟玉佩,下面压着一张纸。
“听风山八人已死,天命楼密室为下令之处,进密室者便为下令之人,世间仅存十枚进入密室的钥匙,今毁九存一,以此,可助你得偿所愿。”
天命楼啊,这可是足以支撑一国的天命楼,就这么...送她了?
姜糖将纸放回盒子,无奈叹了口气:“安王,如今大势已定,有没有我在已经不重要了,我们就此分别罢,没送你走到宜永皇宫是我有违约定,不如这样,待到百宝箱兑现之时,我便免费送你几条重要情报,如何?”
一听说她要中途离开,包括安王在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不安了一下。
见着她很慌是没错,但突然想到这行军突然没了这位随行,更慌了怎么办?
“当然,为表诚意,这个就无偿赠与安王了。”姜糖大方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。
“这是何物?”安王接过,打开瞟了一眼,就见这瓶中就只有一颗药丸。
“哦,解你身上剧毒的解药。”姜糖笑眯眯解释:“安王也是身居高位之人,你懂得,伴君如伴虎,没点后手,我怎么敢跟你这样的当权者合作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