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劝你把这个念头收回去,短时间内,我是不准备把这东西还给你。”胡唐视线从她的脖颈转到腰上的芥子袋:“你以为我不清楚,你所谓的任务完成以后,会去哪里?”
姜糖一惊,这话是什么意思?
“什么游玩,什么自己出去走走,这一走,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吧?”好好的话说着说着,他就又开始磨牙了。
“不给就不给。”姜糖用恼怒掩饰心虚,果断放弃被他占完的床,跑到窗外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起来。
“我真怀疑,你以前是不是也是植物精,花牡丹埋自己的时候都没这么熟练。”窗户被打开,一个脑袋探了出来,好笑地看她。
“哎呀呀,这大半夜的别人都困了,有些人不仅不睡觉,还打扰别人清净——”姜糖翻了个身,瞪着腿又往土里拱了点。
每次她闹脾气的时候,胡唐的心情都会格外地好,这次也不例外。
面对她的抱怨,他非常轻盈地越出窗户,变成一只白狐落在她肩上,蜷成一团,竟是准备就这么睡觉了。
姜糖忍无可忍,咬牙转身,探向他的脑袋。
这熟悉的顺毛动作,胡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低下头去,一张手帕猝不及防就捂了上来。
淡淡的香味,清新好闻,就是好像有点上头。
胡唐心中想着,身体软软地就倒了下去。
姜糖火速把自己从土里刨出来,把这狐狸往床上一放,拎着自己的小包裹,连马车都不要了,连夜跑路。
开玩笑,谁要一直在这国师府蹲着,马车什么的,自己路上买就好了,自己有的是银子。
宫沉配的加强版迷药就是好用,连胡唐都能放倒,不白瞎了她软磨硬泡,才往自己的百宝箱里塞了不少好东西。
连夜出了皇城,姜糖直接去最近的小镇找了自己的老熟人,客栈老板,准备弄匹马。
她到的时候,周云生已经不见踪影,据说是因为在这里生意不好了,就只好换地方去。
姜糖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去处,在客栈老板异常热情的招待下,她同意在这里住上一晚,他给她备好马车,明天早上再起程。
一夜好眠,第二天早上,姜糖留着口水从美梦中醒来,一睁眼就对上一张毛茸茸的脸。
“妈耶——”她蹭得窜了起来,抱着被子,只觉得这场面极其熟悉。
“早啊。”胡唐伸了个懒腰,闲闲看她:“这是准备去哪儿啊。”
呸,明知故问。
姜糖深吸口气:“这不是许久没见无心了,买点礼物进宫看看他。”
“跑到这儿来买礼物?”
“那可不咋的,无心从小就生活在皇城,那里的东西早就看腻了,我这不是买点儿他没见过的。”姜糖嘴硬。
“哦?”胡唐笑眯眯的也不拆穿她:“那买到了吗?若是没有,本大人陪你一起去。”
“呵呵...呵呵呵...辛苦、辛苦大人了。”姜糖咬牙切齿。
她有心想给他再来一把迷药,可他现在明显早有防备的样子。
失败了,她得倒大霉,侥幸成功了,估计这客栈老板得倒大霉。
姜糖垂头丧气地洗漱完,就跟着胡唐一起下了楼。
她蔫儿蔫儿地跟客栈老板告了个别,只收到一个几不可闻的回应,与自己来时的样子截然不同。
姜糖出了大门才反应过来,那小子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,她在这里的事儿,该不会就是这家伙通风报信出去的吧?
亏得她刚才还怕牵连到他,她就说,这么小气的掌柜的,现在都已经没生意上的合作了,怎么对自己还这么热情。
她扭头,隔着门板狠狠瞪了客栈老板一眼,就被胡唐捞上马,带回了皇城。
皇宫里,乔无心看看黑着脸的姜糖,再看看心情不错的胡唐,最后视线落在手里那一把狗尾巴草上。
“这...就是师姐千里迢迢去给我找的礼物?”他一脸怀疑人生:“这点儿小事儿怎么还劳烦师姐亲自跑一趟,你要是需要这东西,只需交代一声,我吩咐宫里的花匠收集一下就好了。”
姜糖使劲儿瞪了他一眼:“就你聪明,闭嘴吧你。”
【来自乔无心的怨念值+555。】
他说错什么了吗?
作为一个自强不息的美少女,姜糖表示,自己绝不会这样轻易狗带。
到了晚上的时候,她赖在宫里死活不走,非要在这里住一晚。
大不了自己豁出去了,多用点迷药,搞到宫殿的熏香里面。
她是植物,又不用呼吸,胡唐总不能也憋气一晚上吧?
听了她的要求,乔无心非常爽快答应下来,并放下话来,这宫里的她随便挑。
挑是不用挑的,姜糖义正言辞地表示,她留下来又不是为了享受,就当初来接乔无心入住国师府的时候,住的那个宫殿就挺不错,毕竟熟悉。
可一到地方,她就有些傻眼了。
这好好的宫殿,怎么就让她看出了一股子家徒四壁的感觉?
别说熏香了,连个炉子都没有。
是她太久没在宫里住,有点跟不上时代了吗?
她招来的宫里侍候的小宫女问话,才知道,这还都是她造的孽。
自从被她打劫两次后,老皇帝痛定思痛,就命所有宫殿都换上了节俭风,这里还是老皇帝觉得她不会扫荡第二次,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的,其他宫殿更惨。
后来老皇帝下台以后,乔无心接收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儿,要学习的本来就多,自然也没心思管这些,也就没想着动了。
了解到事情的缘由,姜糖沉默许久,一脸郁闷地又回到了乔无心面前。
“那什么,师弟啊,师姐想了想,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的,咱累死累活打下的江山,不能只看着对不对?所以,我得换个宫殿。”
终于,她如愿以偿地换了豪华宫殿,并成功把胡唐再次迷晕,再次连夜跑出皇城,干脆利落买了马车,一刻不停上路。
为了保险起见,她甚至把正消化魂珠的王振江喊出来驾车,自己缩在车厢里,叮嘱他若有什么异常,一定及时提醒。
此行看起来非常顺利,一直到窗帘透进来的光变亮,马车停下,都没有起任何波澜。
姜糖心情十分舒畅地撩起帘子走出马车:“振江啊,咱们一晚上走了多——”
声音戛然而止,姜糖看看眼前熟悉的国师府大门,无语凝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