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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到清雨的鼓励,周冰转头问康婉婉:“婉婉,你记不记得上次咱们去意大利,团里那个单独的小姑娘。”

康婉婉马上点头,表示记得。

周冰又看向清雨和吴涛:“那一次,我们三个人报团去意大利。团里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,很漂亮,还特别好心,总是主动帮我们拿行李。我们都很喜欢她。当时我就逗红红,问她是不是后悔没和小姑娘拼房了。结果,她告诉我,那她也不愿意和小姑娘一起住。”

康婉婉急着补充:“可不是,不愿意就不愿意吧,还把话说的那么狠。说什么,看着可爱有什么用,谁知道她是什么人,说不定,晚上会一把火烧死她!”

好像被按动了同一个开关,清雨和吴涛同时问:“什么?”

康婉婉愣了半天,她看着两个人:“怎么了?这只是个比喻嘛,大活人,怎么可能被火烧了还不醒?”

清雨故作镇定:“康女士,请您仔细回忆一下,把当时孙红红的原话给我们重复一下。”

康婉婉紧张了:“一个字都不能错吗?我没办法记那么清楚的。”她看着周冰,周冰也表示记不准了。

清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和:“尽可能准确就行了,你们别紧张,现在仔细想想,再回答我。”

康婉婉低下头,闭上眼睛,努力回忆,过了一会她抬起头,难堪地说:“警官,我刚才说什么我都忘了,怎么办?”

清雨气坏了,这个康婉婉,不仅智商有问题,心理素质也不行。但是她只能安慰她:“康女士,您别怕,没那么严重。”

周冰打断了清雨:“我来说吧,不可能一字不差,但是意思肯定是对的。”

看着清雨期盼的眼神,周冰低下头看着桌面,好像怕自己分心:“她说的好像是:‘看着可爱没有用,谁知道她实际上是什么人。到了晚上,等我睡着了,说不定她会一把火烧死我!’”

吴涛又追问:“刚才不是说孙红红不怕火嘛?”

康婉婉很委屈:“红红姐抽烟,用打火机,你说她这算是怕火吗?”

吴涛被噎住。

周冰很诧异地说:“两位警官,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这个说法这么敏感,我觉得这只是个说法而已。这个和说‘掐死我’,我觉得没什么不同,表达的都是害死她的意思。

而且,怕不怕火,得看怎么说吧。如果是火灾,任何人都怕,这个根本不用问。如果你们问怕不怕火,我们会理解为是见了火就会怕。那婉婉说的没问题,红红用打火机,也用燃气灶,这算怕火吗?”

清雨的内心正在翻江倒海,但是她非常认同周冰的说法:“周女士,您说的对。康女士回答的确实没问题。”

她继续问:“请你们再想想,孙红红有没有其他让你们印象深刻的事情,任何事情都行。”

周冰又说:“还有一个,我觉得也没啥用。红红太漂亮了,我们出去玩,团友经常问她是不是演员。每次她都会认真地回答,自己确实是演员。

她从来不会告诉陌生人自己之前的职业,不过我觉得正常,因为很多人都对医疗器械销售有偏见。”

说到这里,周冰自顾自笑起来:“而且,红红特别聪明。她总是告诉别人,她是舞台剧演员。我问她为什么,她给出的解释是:现在的媒体这么发达,电视剧和电影太容易被查到了。但是舞台剧,很多都没有上媒体,就没那么容易发现真假了。”

清雨肯定周冰的故事:“确实有意思。”

送走了两人,吴涛问清雨:“小雨,你觉得孙红红关于火的说法,只是个说法吗?”

清雨想了想,回答吴涛:“有可能是。这个说法,确实也符合当时的场景,并不违和。”

清雨知道,现在的吴涛,正在和自己发生严重的信息不对称。

他虽然知道范钢怕火,也敏感的捕获了孙红红语言中的这个线索。但是,关键的小珍珠,还没有落入他的手中。

清雨则不一样,孙红红的语言中,“等我睡着之后”和“一把火烧死我”,都让清雨产生了不可避免的联想,清雨感觉一阵战栗。

清雨并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,但是她本能的,不希望吴涛将注意力聚焦在这个线索上。

但是有一点,清雨可以肯定:小珍珠不会永远只抓在自己手里。

每一分钟,小珍珠都可能落入别人手中。

所以,无论真相是什么,清雨都无法阻止别人获得小珍珠。

清雨能做的,是尽量快人一步,给自己留出空间,争取主动。

吴涛看着清雨,严肃地问:“小雨,干什么坏事了你?”

清雨有点心虚:“什么意思?”

吴涛继续盯着她:“每次,你干了找揍的事情,就是现在这个表情!”

清雨用头靠向吴涛的肩头,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,撒娇地说:“吴涛,你怎么比我爸爸还了解我?”

吴涛笑起来:“郑清雨,你要是真干了坏事,最好先告诉我。要是张老师第一个知道,你就完蛋了!”

清雨揶揄起吴涛来:“拉倒吧你!每次张老师训我,也没见你救我。”

吴涛认真地说:“郑清雨,你真没良心!虽然不是每次都成功救了你,但是我都尽力了。而且,张老师揍你的时候,我保证会劝他轻一点。”

清雨终于抓住了吴涛的把柄:“吴涛!张老师都要揍我了,你还不拉着他,竟然只是让他轻点,你合适吗?”

吴涛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:“郑清雨,张老师的学生里,他对你最好。如果有一天,他都要揍你了,那你得犯了多大的错误啊?你觉得,我拉得住他吗?”

清雨无可辩驳。

清雨说,自己想去院子里,一个人透透气。

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,清雨拨通了东方大学高英老师的电话。

高英接起电话:“郑警官。”显然,她的通讯录里,保留了清雨的号码。

清雨也不客套:“高老师,我有个事情想请您帮忙。”

高英积极地回答:“你说。”

清雨问:“你们学校,有没有渠道,可以给所有员工发通知?比如一个邮箱。”

高英说:“有,你要做什么?”

清雨其实很犹豫,她觉得这个方法其实成功率很低,不一定有结果。但是,她还是觉得,先把能抓的都抓在自己手里,是最明智的。

清雨说:“我一会微信发给您两张照片,请您发给所有员工,如果有人见过这个人,或者有这个人的相关任何信息,请联系我,可以吗?”

高英想了想:“可以,不过20多年前的照片会不会太模糊了?”

清雨说:“照片不是二十多年前的,我要看下,应该是近几年的。高老师,您能不能先不要问原因?”

高英沉默了一下:“可以,你发我,有消息我联系你。”

清雨真诚地说:“高老师,真的很感谢您。那先这样吧!”

清雨还没挂断,高英却急促地说:“郑警官..”

清雨问:“怎么了?”

高英沉默了许久:“没什么,先这样吧。”

清雨回到办公室,今天,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外出,现在都坐在座位上。

她认真地想了一下,叫小黄:“小黄,把孙红红的手机给我一下。”

小黄拿着手机,递给清雨:“清雨姐,你要查什么,我可以帮你。”

清雨说:“暂时不用,我想有时间的时候,看下她的朋友圈,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。”她的余光看着张志强和吴涛,两人都在忙,没有抬头。

清雨拿到手机,这是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,上市还不到3个月。

清雨先去检查手机相册,不知道是不是存储容量的问题,相册里最早的照片是2009年的,应该是换手机后同步过来的。

朋友圈不用看,微信是2011年上线的,最早也早不过这个时间。

清雨又去检查网盘,网盘里面最早的照片是2006年的,也就是7年前。

清雨觉得,只能这样了,碰碰运气吧。

好消息是,清雨看了孙红红2006年和2013年的照片,区别竟然不大。

清雨在照片里,仔细的挑选,面孔要清晰,照片要尽可能的接近本人。

挑好了照片,清雨用孙红红的微信加了自己好友,把照片发过来之后,又把好友删除了。

之后,清雨把照片发给了高英,高英回复:“收到。”

清雨看了看时间表,两天后,是下一次案情分析会。如何和吴涛沟通会上的汇报内容,清雨需要好好想一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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