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好、好,妙呀!”
刘云涛邪魅而笑,拍桌儿大赞着,调侃她道:“只是......敢问娇娘,你是如何,先得而知的呢?嗯?哈哈哈!”
“哎呀,爷~!”
雪娇微微扭动着身子,掩面“娇羞”道。
“好一对儿,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狗男女呀!”
阿梨运用着内力,竭力侧耳聆听着,面红耳赤,大为不屑道:“他家的娘子,可真是有眼无珠哇!”但又生恐错过了有价值的内容,只得硬着头皮,继续受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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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刺史大人慢走,明日早些过来,省得雪娇她,苦等着您~!”
阿梨躲在草木之间,咬牙切齿地等了一个多时辰,刘云涛这才尽兴下楼,在雪娇、老鸨和龟客们的簇拥之下,走出了“雪玉天”。龟客命人赶来一辆马车,雪娇把他扶进坐稳,老鸨儿含笑施礼道。
“哼,整整一个多时辰,句句调情,言不及义,害得我白听了许久,今晚真是晦气之极。”
阿梨跟在后面,趁人不备,快速溜了出去,潜伏在马车的远处,眼中看着,心中恨道:“说不得,今天晚上的花费,还是‘老规矩’了,呸!......”
“哦,对了,嬷嬷,这个,你拿着。”
不料,阿梨一念未尽,却见刘云涛掀起了马车的窗帘儿,伸出手来,将一沓儿厚厚的飞钱,递向了老鸨儿,口齿不清,醉意十足道:“我来你们这里消遣,也有些日子了......”
“哎呦!不用了,刺史大人!您给雪娇的体己和首饰,那是您对她的恩情,小妇人不敢拦阻,”
老鸨儿连忙后退了一步,截口说道:“至于其它的嘛,就不劳您破费了——前些日子啊,‘百汇’钱庄的佘掌柜,早就把您一年的花费都送了过来,还叮嘱过雪娇,一定要好生地服侍您呢!”
“哼,这个地下钱庄的掌柜,也太多此一举了!本大人的事情,用得着他来插手吗?!”
刘云涛嘴上冷冷不屑着,慢慢缩回了手臂道:“好吧,雪娇,你快回去吧!我明天晚上,再来看你。”
“地下钱庄?!哦~,原来,这位不务正业的刺史大人,平日里吃饭饮酒、购买衣物,是用‘老规矩’结账,”
阿梨不胜其怒地,暗中讶然而笑道:“而包养头牌呢,则干脆,竟是朝廷缉拿的‘黑色’人物,为他付钱。天下的官员,若都是象他这样儿的货色,我们黎民百姓,还有活路可走吗?!”
“是!爷,雪娇等着您~!明日,您要是肯留下来呀,那才是真的心疼雪娇呢!”
便听那雪娇施礼媚笑道。
“嗯——再说,再说吧!”
刘云涛放下了窗帘儿,含糊其辞道:“车夫,走吧!”
“爷,明日早些来呀!”
“刺史大人慢走!”
雪娇和老鸨儿、龟客们,一同施礼送道。
“大人,您回来了!”
马车一路平稳地,来到了府衙的后门之处,车夫下车,叫开了院门,便有两个奴仆提着灯笼出来,将那刘云涛,搀扶了进去道。
阿梨待那车夫驾车走远,门内也悄无声息了,这才走近高墙,一跃而进,依照着甄仕男所绘的详图,在后衙之内,摸黑来至刘云涛的窗外,侧耳细听,但闻内中鼻息平稳,应是刘云涛已经在内睡下了,而西侧的厢房里面,则有两个此起彼伏的粗鼾之声,想是方才的两名奴仆。此外,阿梨方才进来的时候,还分明察觉到,就在这个小院儿的东、西两个院落里,各有一名高手的微弱声息,也许,正是那刘云涛身边的侍卫。
阿梨藏在一只大水缸的暗影之后,蜷缩着身子,耐心等候。果然没过多久,屋内就响起了一阵,悉悉索索,蹑手蹑脚的穿衣、走动之声,随后,房门微响,刘云涛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,脸上蒙着一块儿黑布,步履轻盈地走了出来,先是驻足听了一听,那两名奴仆香甜的鼾声,又借着月光,四处张望了一下儿,见无异状,便随手关门,足尖儿一点,但见西墙之上,一道黑影,一掠而过,阿梨的眼前,便遽然失去了他的踪迹。
“呀!此人身法飘忽,翻墙无声、落地无音、快如闪电——这厮好厉害的轻功啊!难怪李前辈会在他的面前,折戟沉沙。”
阿梨惊讶万分地暗自思忖着,因怕被他察觉,所以稍等了刹那,才敢跟着翻墙而出,谁知,就这么略一耽搁,便见那刘云涛的身影,已然远在西方的月色尽头,瞬息之间,就湮没在了沉沉的夜幕当中。
阿梨见状危急,只得将轻功,直接发挥到了十成的地步,当下跃身上墙,飞檐走壁、蹿脊掠房,根据甄仕男最后指点的位置,连蒙带追地推测着他的方向,从高处抄近路、走捷径,大约一炷香后,这才重新发现了他的背影,逐渐拉近了距离。
“惭愧,惭愧呀!险些有辱了使命。”
阿梨这才放下心来,暗擦了一把冷汗道。随后,便听见那刘云涛的脚步渐缓,鼻息渐重,就在甄仕男指点的位置三里开外,转从另一条街巷,向东折回奔走,只是速度,明显放慢了不少。
“好个声东击西之术,好个狡猾的硕鼠哇!那些四海帮的人,大约怎么也不会想到,他真正要去的地方,其实,是在府衙的东面。”
阿梨也相应地放缓了速度,远远地跟着他,折回到了府衙的东面不远处,耳听着他更加粗浮的鼻息之声,心中苦笑忖道:“并且,此人的脚力虽强,但却没有半分的内力,起初的速度,虽要比柯家姐姐和李前辈更快,可随着路程的增加,很快就会放慢脚步,也无法象我这样,在墙、脊之上抄捷径。李前辈那天,如果没有他人的阻挡,应该不至于跟丢。再说,若无隐身的束缚,大家公平竞技起来,此人百步之内,必输无疑。不过,毕竟也算是十分难得了。”
就在此时,刘云涛已然打开了一所小院儿的院门,走了进去。不久之后,院内正房的右侧窗口儿,便亮起了一盏微弱的烛光。
阿梨见那小院儿的两侧,俱是荒废已久的弃园,便连忙跳进了右侧的园内,以单手扒墙,悄然向东窥探:
只见眼前的纸窗之上,隐隐映出了刘云涛健壮的身影,时而来回踱步,时而停下脚来,向着窗外侧耳倾听,其形态,显然很是焦急。
“他究竟在等何人?莫非,确实是朱公子他们所说的红粉知己吗?那雪娇,又算是怎么回事呢?”
阿梨正满腹狐疑着,便听小院儿之外,已是传来了一阵,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响,有人快步走来,开门而入,并随手插上了门闩。
“咦?怎么是他?!‘金屋’藏娇的,红粉佳人呢?!”
那人拴门之后,大步向前,阿梨藏在墙上的瓜蔓枝叶里,借着月光的照耀,瞧见此人,正是白天在酒楼之内,痛骂掌柜、戏弄舞伎的胖和尚,心中不禁大失所望道。
“咦,你今天晚上,怎么才回来呀?!”
刘云涛听见响动,慌忙走出内室,语气微嗔地,开门相迎道。
“嗯。你等急了吧?”
那胖和尚避重就轻地,微微一笑道。
“哦,没什么,我也是刚到不久。”
刘云涛待他进门之后,动作十分熟练地,关门、别闩道。接着,右侧内室的窗纸之上,就映出了他们二人晃动的身影。
“既然内、外的房门,俱已落锁,那就说明,不会再有旁人入内了。”
阿梨默然思忖着,就从最北侧的墙角儿之处,动作轻盈无声地翻过墙去,紧贴着墙角儿而立,用手指沾了少许的口水,轻轻点破了最右侧的窗纸,斜眼向内张望。
只见屋内,只点燃着一支细小的红色蜡烛,其昏暗的烛火,正自一跳、一跳的,映照得这间简陋的内室,忽明、忽暗,暧昧不清。
与窗台相连的火炕之上,散乱地铺设着粗布的被褥,刘云涛正面向着炕前,斜倚在一堆棉被之上。而那胖和尚,则在正北面的一只洗脸架前,低头盥洗。
“你每天晚上,都要绕这么大的一圈儿,有这个必要吗?你不觉得累呀?!”
那胖和尚一连换了三盆水之后,这才取下了挂在面前的丝帕,一边擦拭,一边心疼地抱怨说道。
“怎么,你忘了吗,我是马夫的出身~!!从小儿,天天追在马屁股的后面,早就习惯了。”
刘云涛不以为然地,一笑说道:“再说了,只要是能夜夜都和你相依、相偎,即便是累死了,我也心甘情愿、求之不得。”语中大有情意在内,其声音,异常地轻柔、缱绻。
“啊?!这......”
阿梨浑身一僵,心中大吃一惊道:“有关于龙阳之癖,自古以来,就时常有见,他们俩,是否也......?!可是,男风归男风,这刘云涛,未免也太生冷不忌,眼光独特了吧?!”
“这里实在是简陋得很,与你甚不相配。”
阿梨正自站在窗外,对人家刘云涛的口味,大肆质疑,而屋内的刘云涛,已然抖开了被褥,将两个大红鸳鸯的枕头,一左、一右,并列摆好,歉意满满地蹙眉叹息道:“我因想着,再隔一天,咱们就要另换宅院了,所以,就没命人购置像样儿的摆设。只是,太委屈你的冰肌玉骨、万种风情了,唉!”
“什么,冰肌玉骨、万种风情?!”
阿梨只听得目瞪口呆,暗自哭笑不得道:“这大概,就是所谓的:‘情人眼里出西施’了吧?!”
“不,只要是身边有你相伴,纵使是手捧黄连,我的心中,也是甘如蜜糖,纵死无悔。”
那胖和尚依旧背对着刘云涛,一面脱着袈裟,一面低声倾诉道。而言谈之间,一改方才粗豪的嗓音,其声调儿,竟是说不出的轻柔、婉转。
“咦?!为何这胖和尚,会突然之间,发出了女子的声音来??此事,好不蹊跷啊!”
阿梨的心中,又是大吃一惊道。孰料,等他把脱下的衣物,扔到地上,转过身来,阿梨仔细一瞧,更加吓了一跳:
只见那胖和尚摇身一变,变成了一个,容颜清丽、身姿窈窕,二十七、八岁的绝色少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