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是林州军营的中郎将、校尉和士兵?”庆隆帝问。
“是。”李中郎将几人应。
“你们不是……”林州一战,大魏军中埋伏,谢景熙身受重伤,将士牺牲众多,其中中郎将全部战亡,庆隆帝痛心不已,怎么眼前人……
“回皇上,末将本来应该死的,是谢将军在中埋伏后,依旧护着我们,末将才得以活下来。”李中郎将回。
庆隆帝问:“这么久了,你为何不归队?”
李中郎将回:“末将在追查林州之战中埋伏的原因。”
“有内奸?”
“是。”李中郎将看一眼身边的刘校尉。
庆隆帝等人这才发现刘校尉和几个士兵手上都绑着绳子。
李中郎将继续道:“皇上,末将当时跟随谢将军上战场,一切都按计行事。
“进展十分顺利。
“哪知敌军忽然从东南方出现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来。
“我们并没有慌张,井然有序与他们正面冲突,就在这时末将看到刘校尉等人故意露出破绽,引敌军深入,他则带着自己的人趁机逃走。
“我军顿时如同堤坝决堤,一泄千里。
“谢将军护着我们撤退,也在那时替末将挡了一刀,不然抹将当时就会人头落地。
“末将心怀感激,跟着谢将军撤回后,一直记着刘校尉等人所作所为,一个人去寻找刘校尉等人,查明这事。”
“查明了吗?”皇后比庆隆帝还着急。
“回皇后娘娘,查明了。”李中郎将答。
“结果是什么?”皇后和庆隆帝一起问。
李中郎将冷肃着瘦削的脸:“结果是裕王指使刘校尉等人,将军机透露给敌军,想要令谢将军战败或者丧命。”
皇后闻言身子晃了晃。
太子连忙扶住:“母后。”
庆隆帝一点点转头,看向裕王,不敢相信地唤:“景环。”
“父皇,他们血口喷人,冤枉儿子!”裕王还是不承认,但底气明显不足。
“皇上,末将有证据!”不用谢景熙、崔临风说话,李中郎将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,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书信,交给庆隆帝。
庆隆帝伸手接过来。
裕王在林州军营里有人,他每次书信过去,都会让人销毁,是以刘校尉等人不见了,他派人寻找一段时日未果,也并不在意。
左右刘校尉等人手里也没有他的把柄。
怎么会遗漏一封书信?
他看向刘校尉等人。
刘校尉等人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叛国,担心裕王会随时杀人灭口,偷偷保存一封书信,以备不时之需。
林州之战后,大魏战败,谢景熙奄奄一息。
他们完成了任务,便花三四个月回京,准备找裕王。
可他们根本联络不上裕王。
这时候碰到了李中郎将。
李中郎将说自己也是裕王的人,还说谢将军残疾了,裕王的目的达到了,要卸磨杀驴了。
他们吓得不得了,就跟着李中郎将混,不知不觉间对李中郎将产生了信任,把自己保存的唯一一封书信交出去。
李中郎将拿到书信后,恰好碰上查案的定南王崔临风,二人一合计,就把他们拿下了,押回了京城。
他们知道李中郎将是故意装作同伙的,但是一切已经矿晚,他们已经受过刑,什么都认了。
庆隆帝看到书信的内容,双手颤抖。
“父皇,父皇,你不能因为一封书信,就怀疑儿子。”裕王立马跪下来。
“皇上,卑职这儿也有些证据。”一直不说话的宁太医,这时候出现了。
庆隆帝等人一起看向宁太医。
宁太医向前一步,呈上一份单子:“皇上,这是太医局的药物出入单,其中有一味药来自西域。
“说它是药,是因为它敷在脸上,可以美容养颜,若是将它扎进穴位里,却能加重伤情。
“裕王曾经从太医局取过此药。”
“宁太医,你什么意思?”裕王立马问。
“裕王,卑职还有证人。”谢景熙双腿残疾一年多以后,忽然有了反应,宁太医高兴地去锐王府为他扎针,锐王妃却要他沐浴更衣。
他也猜出其中的原因。
于是他日常也注意身边细微的变化,终于发现是同僚朱太医陷害自己,若不是锐王妃提醒,他就中了招,害了锐王爷,那他的项上人头也保不住了。
他惊得一身冷汗,便含蓄地将这事儿和锐王妃说。
哪知道锐王妃十分直白,让他按下不表。
最近两日锐王忽然找到他,并且拿下了朱太医,他才终于将所有证据呈上。
朱太医立马跪下,声泪俱下地说出自己受裕王威胁,所以才会在宁太医的银针、衣棠、医药箱上动手脚,想要加害锐王爷。
皇后扶着太子的手站着,浑身颤抖地指着裕王:“景环,你、你们……”
庆隆帝大步上前,一脚踹到裕王的心口:“畜生!”
裕王当即倒在地上。
裕王妃吓的双腿一软,一下跪倒。
庆隆帝指着裕王痛骂:“你害你亲弟弟、害大魏将士、害那么多无辜之人,你畜生不如!来人,把裕、不,你们不配当王爷王妃,来人,把景环、杨氏送进大牢,交到刑部,等待发落。”
“是。”有侍卫应。
裕王和裕王妃的嘴巴终于不硬了。
裕王匍匐到皇后面前,抓着皇后的衣裳,痛哭着喊:“母后,母后,儿子知错了,你救救儿子,你救救儿子。”
皇后双眼通红地望着他:“景环,你自己数一数,母后救你多少回?”
“母后,再救儿子一回,你再救儿子一回。”
“你犯的错太大了,母后不但救不了你,还无法原谅你啊。”皇后痛心不已。
裕王立马接话:“如果是景熙呢?如果是景熙,你是不是就会救他,就会原谅他了?”
“景熙不会做丧尽天良的事儿。”江心棠接话。
谢景熙闻言望向江心棠。
“景熙就算是双腿残疾时,他也只是打人骂人,绝不会去害人性命。”江心棠望向裕王:“不像你,明明得到父皇和母后的偏爱,却以缺爱的姿态,向父皇母后索要更多,到最后还要谴责他们偏心,分明就是你贪婪无能!”
“你胡说!”裕王怒道。
“吼什么吼?”谢景熙一脚把裕王踢离皇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