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刺史大人所言极是！”
李怀民连连点头，语气更加恭敬，甚至不再掩饰，“刺史大人，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，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，我这位朋友，琴棋书画样样皆精！她很想拜入刺史大人门下，学习术法，不知刺史大人能否成全？”
然而，苏迹闻言却眉头紧锁。
“莫急，术法一道深不可测，所需的不仅是求知之心，更要看天赋如何，否则，不过是徒劳无益，浪费时间罢了。”
李怀民拍着胸脯保证道：“定能让刺史大人满意！”
李霜霜小脸一黑。
李怀民平时挺精明一个人，怎么现在忽然这么冲动了？
拜师的时候应该谦逊一些，话不能说太满，否则很容易引人反感。
李怀民不应该不明白这些道理才是。
现在他这么一顿猛夸，苏迹的眉头微微一皱。
正如李霜霜所料，苏迹因为李怀民的吹嘘，态度有所转变。
既然夸下海口……
苏迹看向李霜霜：“那我来考考你们，你们可知我为何能说见到你们之后，心中的疑惑更重了？”
这是什么问题？
去猜人的心思？
这谁能猜得出来！
李霜霜瞟了眼李怀民，也没看出李怀民身上的破绽。
这个问题，着实有些为难人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琢磨着刺史估计还是不想让他们这样的‘域外天魔’学习术法，
所以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劝退。
然而，李怀民微微点头答道：“因为我手上的茧子很厚，身上杀气很重。”
“而我从进门开始就摆出戒备的姿态，那份骨子里的戒备心更是不寻常。”
“按理而言，一是求学上门，二是刺史府邸这种地方，我不该防备着什么的。”
李霜霜目瞪口呆，满脸震惊。
这……这怎么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？
不是，这种事你都能答上来？
至于苏迹……他眼中除了惊讶便是赞赏。
良久，苏迹回过神来，和煦一笑：“好！”
“你，不错，你朋友不行。”
而这一切的结果，也正中李怀民的下怀。
他是故意吹嘘李霜霜的。
明修栈道暗渡陈仓。
给予苏迹很高的期待之后，就李霜霜的表现，注定是要苏迹失望的。
然后他再出场表现。
凡事就怕同行衬托。
所以李霜霜就成了他的背景板。
这场博弈显然已经按照他的想法成功了。
对于他来说，在已经知道答案的前提下去推演过程，简直轻而易举。
见面觉得不对劲，肯定是他们身上的‘气质’’出了问题呗。
李怀民试探地问道：“刺史大人，那我能否拜入您的门下？”
“可以！”苏迹回答得干脆利落。
他顿了顿，语气变得严肃起来：“但我只想知道一点，来找我学习术法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“不用想骗我，那个山贼首领我是从他嘴中敲出了一些话的。”
“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，二位就不用活着离开这个大门了。”
这样的展开，李怀民并不意外。
要是苏迹什么也不问，他反而才会觉得奇怪。
那一切就显得太容易了，会有一种落入圈套，被算计的感觉。
或者说，这位刺史更有可能是从另外一位‘轮回者’口中知道了什么，所以特意来找他们这种‘域外天魔’合作的。
今天来的是李怀民也好，是张怀民也罢，都会有这样的展开。
并不是特意针对谁。
甚至‘术法’都是假的，只是一个引他们‘轮回者’上钩的幌子。
毕竟所有能力被封印，突然听见有人会‘术法’，又有多少个轮回者忍得住不去打听？
毕竟这个时间点，谁要通过‘术法’悟出提前解封能力的手段，谁就可以单方面宣布‘游戏结束’了。
李怀民几乎下意识地回答道：“我们这种‘域外天魔’也是各有立场的，我的立场是善的一方，我想学习术法给百姓治病。”
“不信的话，刺史大人可以去查查，我们一行人到现在都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天下的坏事。”
“不对。”苏迹摇了摇头：“我想听真话。”
李怀民一愣，在没有特定情境的影响下，他本应能轻易敷衍这种‘土着’的。
但这次似乎出了意外。
这个青年，无论是洞察力还是主观意识，都让人出乎意料。
李怀民甚至能感觉到苏迹语气中隐藏的锋芒。
那不是刺史该有的情绪。
看来，他需要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了。
李怀民沉默片刻，然后直视苏迹，低声说道：“学习‘术法’给人治病，只是一种选择。”
“我们真正要做的是收集‘善名’。”
他把恶名和威名都忽略不说。
毕竟恶名要是说出来，估计是真的走不出这个大门了。
“你可以理解成，我们世界的‘皇帝’给我们发布了奇怪的任务，就像是斗蛐蛐一样取乐。”
“我们有人要获取恶名，有人要获取善名，最后声望高的一方，会在最后的争锋中获得巨大的帮助。”
“我刚好是选择了‘善名’的一方。”
“所以，听见刺史大人掌握了‘包治百病’的术法，很是心行动。”
“我们想借用这个‘术法’来为我们扬名。”
“虽然有私心在里面，但应该还是与刺史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。”
他这个回答有些模糊。
李怀民没有直接说什么祖龙复活，那也太匪夷所思了。
天下本就够乱了，如今他疑似掌握了懂‘刷分’的Npc，巴不得能多一些发育时间。
不过，他也没有说谎。
只是这个选择时间嘛……
不好意思，是三秒钟之前。
苏迹眯起眼睛，沉默了很久：“好！”
“虽然和我掌握的消息有一些出入。”
“但大致是没有多少问题的。”
“明天这个时候，来找我。”
“正好最近来的流民不少，又到了我施展‘术法’治病的日子。”
“能领悟多少，就看你的悟性了。”
一切顺利得出乎意料。
毕竟，李怀民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