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好因为大姐的果断,才没有招致祸患。
听说这次东海王在匈奴人侵袭下虽然打了胜仗,可是晋朝这边没有得了好处,伤亡惨重。
唯一庆幸的是,将匈奴刘渊的部队赶了出去。
自从司马越入驻洛阳后,朝堂上只手遮天,西晋的朝堂只能听得他一家之言。
但凡事有反对他的声音,不等到天黑就清理干净。
诛杀异己,独揽朝政,这洛阳城里但凡是有人的地方,就逃不开他的耳目。
所以,要说他们运气好,正赶上打了胜仗的东海王领着部下搬班师回朝。
不幸的是,是惨胜。
这个时候能在洛阳城里走商的商贩,那个背后不是靠着大树,得到消息的渠道更是快人一步。
这商队的领头,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,听说东海王领着的一支队伍,在回程的时候顺便还剿灭了一群由流民组建的乞活军。
这个时候要是出城去,有马车有骡子。
驻扎在城外的驻军眼里,这不是肉包子打狗,指不定早上从城门出去,晚上就躺乱仗港。
商队为了保存实力,就地化整为零。
文淑他们一行人即便他们反应过来,想要不引起注意都已经来不及。
就是可以低调,想要不引起人注意也是不可能。
眼看着从外进城的队伍,就要近了。
文静一声令下,发令所有人下车行跪到不边。
当然闹腾的文淑当然不受约束。
文淑那脑后的伤口,也就有了由头。
……
“大兄,你到家,阿父、阿母可知晓!”
文淑手里端着湛菊花茶,这个时节菊花茶正合时节,待不烫手后,塞进了文曜的手里。
“大兄,先可点茶水”
文曜手里捏着茶盏,不烫手,入口刚刚好。
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曾经的“傻妹妹”,这般大的变化。
“五妹妹这茶,可真是好茶!”
说完端着茶杯一饮而尽,喝的有些着急,茶水顺着胡须滚了下来。
“五妹妹莫担心,我回来时候房门就已经去通知阿父、阿母了,大兄听说五妹妹转好了,抽空过来看看”
又想到进门时候小福儿的话,话中嘴里堵了半天“五妹妹,以后……”
想到现在的局势,在看着躲在文淑生活的小福儿。
长长叹了一口气,到嘴的话到底还是不忍心说出口,特别是见小福儿正掰一块糕点,
他不忍心,也不愿意把外面残酷的一面带回啦,嘱咐到:
“芃芃啊,大兄知道你现在好了,家里原还因为你身体不方便,对你不放心,现在你好了,家里人也就放心了”
“什么叫我好了,家里人也就放心了!”
文淑在迟钝,也知道大兄话里有话。
“大兄是外面,不好了吗?”
文曜说完刚才那话后,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灌满,又牛饮了一杯,就这样,直到壶里的水没有,才停了下来!
文曜几杯茶水下肚,这才解了渴。
“五妹妹,这话从何说起……”
说完,转身提步就准备出门去。
“外面就算是天塌了,也有阿父,哥哥们在外面顶着”
“好了,大兄先去洗洗,待会拜见阿父、阿母可不能这副样貌去……”
说完转身就离开文淑的院子,往前院方向走了。
就怕文淑继续刨根问底。
“小福儿,糕点好吃吗?”
文娴年龄还小,前次那趟惊险出行对她来说就是一趟简单的出游,与以往出行没有任何差别。
与她一般,对外面的危险没有丝毫察觉。’
“五姐姐好吃,你也吃”
说完,就踮着脚尖把手里的糕点往来福嘴里凑。
“小福儿吃,姐姐这里糕点多少是,来喝点水……”
这会功夫,桌上的茶壶又被添上新茶,文淑倒一杯新茶放在小福儿手边。
隔着高高的围墙,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吵吵声,思绪缥缈。
醒过来的这段时间虽然在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可是外面的事通过身边的丫头,和一心只记挂吃食的小福儿口中也得出了一些消息。
她所站立的地方,还是华夏的地方。
只是她所在的时代不再是千玺之后的年份。
她不幸运的倒在了血泊中!
死在车辙下……
更不幸的是,她活在来到这个就连体面死去都奢望的时代。
自西晋洛阳攻破皇帝被俘虏后,长达了两百多年的混战时代
在这个人不如狗,命贱如草的时代。
这也是为何阿父、阿母将她看管在宅院内,她自己也能安静待着这么长时间的原因。
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,她更需要缓缓。
也要想办法说服家人,先离开这里。
离开这个,即将成为匈奴的狩猎场的洛阳……
现在洛阳城外不止有东海王陈兵,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洛阳城,稍有风吹草动,下一刻说不定铁骑就到了城墙下。
当天,文淑没有等到大姐姐一行人到家,更没有等来其他姐妹, 与她分享诗会上的见闻。
从文曜回来的那天起,当天晚上阿母就将小福儿与小老八一起送到文淑这里来。
小老七、小老八就这样在她隔壁的厢房住下了。
文付在洛阳谋了‘市令’一职,文家家族为此专门筹措银钱在洛阳置办了的三进院。
文家虽然在洛阳这个门阀世家面前不够看,但是比上不足,比下肯定有余的。
根系不足,但赖不着文家家族有钱啊,好不容易这么多年,在洛阳城里,有子弟谋得一官半职,虽然是小官。
可好歹也是官啊,文家代表着文家的门面,文家不差钱,也不能让有出息的子弟在外面过得寒蝉。
况且,文付并不是普通的文家后辈,是正宗的嫡系后辈,更是现在文家家族的嫡孙。
这也是为何,小小的市令一职,有能力在洛阳城养的起部曲。
有了小老七、小老八三人作伴,困在宅子里的日子也并不算乏味。
只是看着阿父、大兄的时间少了,就连现在就食都在自己的小院子了。
阿母除了每天带着婉姨在户里巡视外,更多的时间也是往外跑,文淑几次想问,都被唐塞过去。
“芃芃,外面如何你们姊妹不用担心,阿父、阿母总能想办法护你们周全”
上次文淑急了,不依不饶追根问底,王青吾也只说了这些。
“我家芃芃好不容易好了,这世间的好、坏都还没有看够,为娘如何舍得让你卷入,这些不该你承受的……”
接下来,王青吾再也没有出现在东厢房,文付、文曜更是没有见到过。
只是,不知什么时候开始,家里的伙食悄然改变了。
开始的时候吃着混着盐巴的杂粮饼子,开始时候小老七、小老八还吃不惯,后来发现闹脾气、绝食也闹不出原来的精美食物。
毕竟年纪小,经不住饿,绝食的戏码坚持了一顿,还没有到晚上,被嫌弃搁置在桌上的饼子也被吃了个干净。
就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……
躺在床上的文淑陡然睁开眼睛,屏住呼吸,目光仿佛穿透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