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忆生站在一旁,神色很是淡然:“回大人,那日是肖贵嫔邀我逛寺庙,但走到无人之处,她竟然自己摔倒,我好心去扶她,不曾想她推我一把,倒是让自己摔倒在地,因此小产。”
顾忆生的话让公堂外的百姓一阵哗然。
“她是疯了吗?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“她是狗急跳墙,才能说出这么夸张的理由。”
“唉,没想到顾大小姐真就那么蠢。”
“肖贵嫔太可怜了!”
“是啊,她也不听听她说的什么?肖贵嫔本就靠孩子得到恩宠,小心翼翼还来不及,怎么可能主动摔倒!”
众人皆是谩骂顾忆生,觉得她被逼急了,说些蠢话。
“李大人,贵嫔肚子里可是皇嗣,她疼爱还不来及,怎么可能自己摔倒!明明是顾大小姐将贵嫔推倒,她如今竟然这般颠倒黑白,肆意污蔑贵嫔,其心可诛!”
小荷愤愤不平地说道。
她的话让外面的百姓忍不住心疼肖贵嫔。
“李大人,都知晓我刚回都城不到一月,我与贵嫔无冤无仇,甚至在护国寺之前都不认识她,我为何要推她?我为何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,自寻死路之事!”
顾忆生掷地有声地说着。
外面有清醒的百姓好似被点醒,认为顾忆生的话有道理。
“在护国寺第一日,贵嫔要惩罚你的丫鬟,你与贵嫔发生口舌之争,你怀恨在心。我们贵嫔心善,不与你计较,甚至邀请你一同散步,没想到你恩将仇报,一时冲动故意推倒贵嫔!”
小荷可以说是伶牙俐齿,每一句话都是很锋利的刀。
李大人再次拍惊堂木,对木太医道:“木太医,你一直负责贵嫔的看护诊治,你能确定贵嫔是在护国寺小产?小产之前胎象绝无异常?”
木太医立刻答道:“当然能确定。”
“那好,既然各方已陈述完事实,便由本官拿出新的人证物证。来人,带人证。”李大人突然话锋一转,说道。
人证?
众人都不解,这件事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?
就是顾忆生谋害皇嗣!
可随之官兵带上来一个老妇,木太医平静地双眸全是震惊。
肖贵嫔与小荷还不知道此人是谁,为何是人证!
“堂下何人?”李大人不怒自威。
“回大人,我乃一名民间游医。”老妇回答道。
“把你知道的事如实招来。”
老妇看了眼木太医,缓缓说道:“我与木太医有过几面之缘,半个月前,木太医神秘兮兮托我配几副能让胎儿胎死腹中的堕胎药,这是当时他给我的银票。”
老妇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。
木太医神色剧变。
“你胡说,我根本不认识你。你是顾府找来的人!”木太医下意识否认。
完了!真的完了!
肖贵嫔与小荷也意识到事情不妙,皆是看向木太医。
“银票有钱庄编号,不会错的。”老妇的平静与木太医的慌张,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木太医,你所求之药是给何人使用?”李大人胸有成竹,因此气势更加威严。
“我……我是研究,我对这方面不太精通,便找来配方,研究所用。”还是木太医头脑转的快,瞬间便想的了理由。
“你确定是研究?”李大人缓缓点点头,并没有在这个问题多在意。
“是。”木太医以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理由,坚定地说道。
李大人惊堂木一拍:“好,带证物!”
证物被带上来,竟然是药渣。
李大人解释道:“这药渣是从肖贵嫔宫里搜出来的,你检查检查是否与你来的药方一样?”
李大人直接将药方扔给老妇,老妇立刻检查起来。
肖贵嫔,小荷,木太医面色皆是一变。
不可能,明明早已将药渣处理干净,怎么可能被搜到?
肖贵嫔心已经开始往下沉,难道她身边有叛徒?当初的药并没有处理干净?
很快,老妇用手帕净手,道:“回大人,这副药渣正是与药方相同。”
“贵嫔解释一下,这堕胎药为何会在你宫里搜出来?”李大人反问道肖贵嫔,凌厉的目光让一向趾高气昂的肖贵嫔说不出来半句话。
“肖贵嫔,回答本大人的话。”李大人的气势更加逼人。
“定是宫里有人陷害肖贵嫔。”小荷惊慌失措地说道。
“这药出自木太医之手,岂不是他要害肖贵嫔!若真坐实谋害皇嗣的罪名,以此严重程度,木太医全族怕是要受到牵连吧!”李大人看向木太医,“木太医,你还是想好了再说,莫要牵连九族!”
李大人的话让木太医心如死灰。
李大人说诛九族,恐怕是皇上的意思。
若是他依然不承认,那全部罪名便全落在他身上。
他可不愿意自己成为整个族里的罪人。
木太医闭上眼睛,认命般:“是肖贵嫔,是肖贵嫔指使我这么做的!”
都道权势好,但不过是与虎为伴,每走错一步,可能都是无法回头的死路。
就像当初肖贵嫔软硬兼施收买他,若他不肯,肖贵嫔随便给他安个罪名,他便死无葬身之地。
说来是让他选择,只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,只能被高位的人牵着鼻子走。
这不是入宫前便知道的吗?
皇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!
比起诛九族,他一个人受惩罚便罢了!
“木太医,你说什么混账话?你敢污蔑我,你知道你的下场吗?”肖贵嫔怒道。
她的声音很是虚弱,却怒到极致般带着颤抖。
木太医的话被所有人听到。
公堂上的人还好,早已知晓真相。
但围观的百姓不知晓,一片哗然,声音如浪潮般,一浪更比一浪高。
木太医不理会肖贵嫔的话,对李大人道:“我有证据,每次我给肖贵嫔写的脉案都有一份,一份是给所有人看,一份是给肖贵嫔看,肖贵嫔的那份是真正的脉案。上面记载了五日前开始服药后的脉案,便是堕胎之脉。”
当初受肖贵嫔胁迫,收了一大笔银子,为了不受肖贵嫔的挟制,他特意出主意说服肖贵嫔,准备两份脉案,就是为了拿捏肖贵嫔的把柄。
李大人沉声道:“肖贵嫔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
肖贵嫔已经快急火攻心,只觉眼前迷糊,但她此时不能倒下。
她紧紧握住小荷扶住她的手,用尽身上力气道:“我不知道,我因为孩子受尽恩宠,我的孩子以后还是皇嗣,我为何要杀害我的孩子?你说,我为何要杀他?”
“无妨,再呈证物。”李大人再次说道。
肖贵嫔心中一惊,还有证物?她露出的破绽这么多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