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火烧到了皇宫大殿,外面杀声大得吓人,但大殿里面却听不太清。王受了重伤,坐在地上,抱着一个刚刚死去的少年。
一个人站在帘子后面,叹了口气说:“生灵涂炭啊……你看看你,当真罪过。”
王默不作声。
“你们夜叉王族能不能继续传承下去,就看你今天怎么决定了。”
王看了看四周,仍能看出昔日繁华。
“都说夜叉最是果敢,怎么你这当王的反而犹豫不决?”
王轻轻抚过儿子的脸庞,他的身体还有点温度。王想着这大好河山,多希望这孩子能亲眼看看。
“你要是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,不如试试我的办法。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,我都可以帮你搞定。”
王是一国之主,却没能战死沙场,他闭上了眼。
最后,他睁开眼,慢慢地说:“既然已经没救了……我和我儿子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“好!好!好!现在想通了也不迟。”
那人拍了拍手,又出来一个穿白衣服的道士。道士走过来先给王鞠了个躬,然后坐在地上,把手放在这孩子的头上,开始念咒语。没过多久,这孩子额头上长出一朵红色的小莲花,看起来特别漂亮。道士小心地把莲花摘下来,放到一个钵盂里。
王一直盯着那朵莲花看。
那个人说:“这朵红莲是你儿子的灵魂变的。要想让它在投胎的路上不消失,还得用你的命和子母河的水才行。”
王又看了一眼那朵血红的莲花,然后慢慢抬起手。
“不用麻烦两位了,我自己来。”——《经与火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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猴子打烂“急如火”“快如风”,只见那两颗硕大无比的妖头,都变作无根的石头,滚在地上,颓败毫无生气。
二姐忽然美目一横,抬手将金簪弹出去,电射追上两团出窍逃逸的元神,抬起下巴冷冷道:“败了还想逃,元神出窍就能逃得掉?想得美。”
四妹知道二姐捉了那“急如火”“快如风”的元神,就轻声叮嘱道:“姐姐就将他俩的元神,囚禁在仙绣里,不急着杀。”
二姐抬手,优雅接住飞回的金簪,将手心里两片十字绣织成的“急如火”“快如风”布片给四妹看:“你瞧,鬼脸还会动嘴求饶呢。”
只见那两个妖头,都绣在了方寸之间的布片上,龇牙咧嘴,求饶不止,只是没声音,言辞都直传到了二姐神识里:
“仙子饶命,大王只命我等,囚他演一出苦肉计,叫来人相信大王假扮的萍萍是真萍萍——大王只说佯败以后,捏个元神出窍诀,溜走就是,不伤我等性命!”
“可大王没说,会有仙子来拘我元神呐!”
“我兄弟二人,都是圣婴大王火云洞旧部!”
“皆是奉命行事,求仙子饶我们一命啊!”
二姐听了这些,掩唇惊叹,对猴子佩服有加:“这死猴子,真个料事如神,来之前就算到红孩儿会拿苦肉计骗他,如今拘了元神一问,还真是如此!”
四妹轻轻说:“灵山灭了夜叉国,红孩儿是夜叉王之子,本来死在灭国之战中,奈何那铁扇仙的师父,太上老君,以子母河之水,用夜叉王之命,借铁扇仙的腹,将夜叉王子转生为红孩儿。”
“因此,红孩儿生来就有国仇家恨,生来就是无法无天。”
“红孩儿背后,干系重大,既是牛魔王、铁扇仙、火云洞三大势力收编的关键一环,又是撬动灵山、天庭、三清丑事的核心苦主。”
“猴子计划收编红孩儿,于是就静静看红孩儿做戏——且让这小东西过个戏瘾,利于今后降服。”
二姐如梦初醒地点头,含情脉脉地瞧一眼猴子背影:“好周密的谋划,这死猴子,越看越显得眉清目秀了。”说完又问四妹:“昨天你不是在外面床上独睡么,哪有时间跟猴子串通谋划的?不对劲,守宫砂给我看!”
四妹忽然俏脸涨红,死死捂住广袖里的守宫砂,假装对小狐狸产生浓厚兴趣,躲避二姐目光,转移话题道:“姐姐你看,那小狐狸还真标致哩。”
二姐又转头去看那萍萍。
只见猴子走向被吊住的小狐狸,手一挥,罡气就割断绳索,那被缵捆四足的狐狸就像个枕头掉入猴子臂弯里,软绵绵一挣,化作缤纷花瓣落地,变成个含羞转身的少女。
那少女眉目如画,漆黑的齐肩秀发中,冒出一双黑绒狐耳,模样又美又纯,声音清冽甜脆,似甘泉入人心脾,令人瞧一瞧便如沐春风,听一听就精神振奋。
最勾人的是,她既清嫩,又纯欲,金红绫罗滑到香肩以下披着,黑梅背心也迷人地隆起,哪怕腰间围着貂,绫罗遮到脚,都挡不住她那扑面而来的娇艳魅力。
二姐看的屏气凝神,默默将那狐狸精的气质跟自己比较,一时忘了追查四妹昨夜行踪。
四妹落下云头,将青锋剑一亮,冷冷拷问那狐狸精道:“小妖精,姓什么,叫什么,早些报上来,若有半句对不上,姐姐青锋剑可不饶人。”
那小狐狸傻了眼,上下打量四妹一番,竟认不出是何方仙子,于是急中生智,朝四妹“嗯”一声,去向猴子献媚,绽放如花笑靥,娇美地抱拳作揖:
“好险好险,多谢恩人搭救,我是大力王的女儿,名叫萍萍……”
四妹瞧见猴子一脸面瘫,实在不像个会上钩的样子,于是故意刁难小狐狸,亲自下场唱对台戏:“天下皆知大力王喜当爹,可铁扇仙生的是个儿子,我可没听说过大力王有过女儿!”
那小狐狸精听见“喜当爹”三个字,气的俏脸抽搐一下。
二姐瞧见这细节,扭过脸去偷笑——“小南娘还是肝火旺,连父亲‘喜当爹’三个字都听不得。”
小狐狸精迅速管理好表情,佯装害怕,躲到猴子身后,轻轻搂着猴子的小臂,结结巴巴解释道:
“我,我的母亲不是铁扇仙,而是玉面公主,可她已经死了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