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悦然与顾浩然并肩而行,缓缓踏入张静怡的房间。
屋内,张静怡正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,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,轻抿一口香茗,那姿态仿佛世间诸事皆与她无关。
她微微歪着头,眼神不经意间瞥见林悦然,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那白眼翻得极为夸张,眼白都快翻到天上去了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不满与不屑。
林悦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张静怡这一充满敌意的举动,她心中的怒火“噌”地一下就冒了起来,但还是努力地撇了撇嘴,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内心汹涌澎湃的火气,眼神冰冷地直视着张静怡。
张静怡见林悦然和顾浩然进来后一言不发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沉闷。
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冷场的感觉,觉得浑身不自在,于是只得率先打破沉默,开口说道:“乔艳艳可是我最要好的闺蜜,你若是不跟她道歉,那我的面子该往哪里搁呀?再说了,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田菲那个讨人厌的老太婆,这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?”
林悦然听闻此言,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顾浩然,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与不安。
顾浩然心领神会,轻轻地拍了拍林悦然的手,同时给了她一个充满鼓励与信任的眼神,仿佛在告诉她:别怕,有我在。
林悦然微微弯起嘴角,像是从顾浩然的眼神中汲取到了力量,她缓缓抬起头,目光坚定地看向冷着脸的张静怡。
林悦然清了清喉咙,声音清脆而响亮:“祖母,大晋立国以孝定天下,百善孝为先。我不仅是顾家的孙媳妇,更是林家的孙女。乔郡主就算是长辈,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在我面前肆意讽刺挖苦我的祖母。若我连自己的祖母都不能维护,那我还算得上是一个有血有肉、懂得孝道之人吗?”
张静怡一听这话,顿时气呼呼地瞪大了眼睛,脸颊涨得通红,大声说道:“你祖母就是个万人嫌的老太婆,乔艳艳哪里说错了?”
林悦然听到这话,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,心中暗暗骂道:真是的,张静怡你这张嘴可真够毒的,简直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。
她强忍着心中的愤怒,摆了一张臭脸看着张静怡,咬着牙说道:“都是我的长辈,我本不该如此说话,但是,您三番两次羞辱我的亲祖母,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是指桑骂槐,还是含沙射影?您是在明着针对我呢,还是赤。裸裸地贬低我呢?”
张静怡被林悦然的话气得不轻,她“啪”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扶手之上,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,她怒喝道:“你怎么敢跟我这么说话!”
林悦然毫不畏惧地与张静怡对视着,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,气呼呼地说道:“谁要是敢贬低我的亲祖母,我就必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!这是大孝,就算是告到陛下面前,我也是占着道理的!”
张静怡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颤抖着指向林悦然,气急败坏地说道:“浩然,你看看,你看看她是个什么样子,怪不得是小娘养出来的,就是没教养!”
顾浩然听到这话,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,他紧紧地握住林悦然的手,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:“祖母,悦然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求娶而来的心肝宝贝,谁若是伤害我的妻子半分,我定不会给其好脸色。”
张静怡被顾浩然的话惊得瞬间瞪大眼睛,手指指着自己,满脸的不可思议:“浩然,你在,你在说,我若不给这个女人颜面,你就要给我难看?”
顾浩然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:“祖母,难得您这次如此聪明,一下就听明白了。”
张静怡指着顾浩然,嘴唇哆嗦着,半晌才说出话来:“你,你,你这是忤逆不孝!”
顾浩然轻哼一声,眼神冰冷地看着张静怡:“忤逆?我在长江边上砍杀的那些人,有很多都是祖父的门生故吏,还有一些是祖母您的亲朋好友,我为了大义都可以铁面无私,为了我的妻子,我更可以做到公道无私!”
张静怡听到这话,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又吸了一口气,才缓过神来,说道:“你,怪不得你和你祖父那么像!你简直就是你祖父的翻版!一样的倔强,一样的变态!”
林悦然听到这话,心中暗自好笑,她心想:张静怡要是知道顾浩然就是顾长风转世,说不定会被气得更厉害呢。
顾浩然静静地看着张静怡,并没有接她的话茬,房间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。
张静怡再次深吸一口气,将目光转向林悦然,语气中充满了指责:“都是你这个狐狸精,嫁到我们家,鼓动浩然去挑衅世家门阀,弄得我们顾家里外不是人,更被更多世家门阀孤立!”
林悦然听到这话,忍不住轻笑出声,她不慌不忙地说道:“孤立?祖母,顾家是现在才被孤立的,还是已经被孤立排挤了数十年了呢?”
张静怡被林悦然的话问得哑口无言,她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。
林悦然见状,声音提高了一些,继续说道:“祖母,您知道您最好的闺蜜,那位乔艳艳做了什么事情吗?她伙同其他世家卖考题!这可是触碰科考底线、问罪抄家的大罪!您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?”
张静怡听到这个消息,震惊地瞪大了眼睛,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浩然:“乔艳艳卖考题?就她?”
顾浩然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,郑重地回答道:“祖母,乔艳艳不仅卖考题,更是卖推荐信,搅乱考试秩序,弄混科考。这还不算,乔艳艳还伙同其他世家门阀阻滞寒门科考,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动摇了国本。用不了多久,太子就要对乔艳艳开刀问罪了。”
张静怡听到这话,“嗖”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双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,声音颤抖地问道:“乔艳艳怎么会这样?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!她就这么喜欢钱?她不是有很多钱吗?”
顾浩然看着张静怡惊慌失措的样子,声音不大,却句句诛心:“祖母,您的子孙不是进士就是状元,身负功名,家族绵延。所以您不会知道2代人没有一个进士的后果,也不会知道读书不行的门阀世家惴惴不安的心态。”
顾浩然紧紧地盯着张静怡的眼睛,张静怡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担忧:“我跟乔艳艳关系那么好,我会不会被牵连啊?”
顾浩然轻笑出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:“祖母,您除了跟乔艳艳吃喝玩乐,您还做过什么吗?”
张静怡连忙摆手,说道:“没啦,我又不感兴趣那些赚钱的事情,再说,你们打理产业就好,我又不懂这些。”
顾浩然微微点了点头,说道:“所以,祖母,我把世家门阀得罪一个遍,顾家跟他们割袍断义,更是一件大好事。”
说着,顾浩然一把将林悦然拽到怀里,眼神温柔地看着她,继续说道:“我的妻子陪着我面对这样的滔天巨浪,不仅不害怕,还跟我同气连枝,您更该庆幸我有这样深明大义又一荣俱荣的灵魂伴侣。她对我的重要性,我想现在您更应该明白了吧?”
此时,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,形成一片片光影,仿佛也在静静地见证着这场家庭风波的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