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只要十八万八,很便宜。”
陈密言一愣,又来了是吧?不管他第二句,于是道:“拆了卖还是……卖?”
李悯臣一听急了:“真的,我真有五千万!”
“津巴布韦币?”
“你不信算了。”夏虫不可语冰。
“我信啊!”陈密言说,“你掏出来看一下?”
李悯臣做了个解裤链的动作。
就知道是这样,陈密言无语至极。
“在股市。”一阵沉默后,李悯臣突然说。
他的声音慢悠悠的,“但是那股市崩盘了,那个老总跑到国外去了。现在是一笔死账。”
李玉诚出国避难只是个骗外人的幌子。这实际上是李万壑老爷子临终前的一个顶级阳谋。
把钱都锁死在这个烂摊子里。
谁能把股市盘活,谁就能得到「广域」百分之三十的股份。
但「广域集团」的小辈,没有一个人有这么雄厚的财力。譬如「霍氏」、「广厦」这些虎视眈眈的外部势力,也不敢轻易接盘,唯恐得不偿失或替他人做嫁衣。
那就在李悯钟没回来之前,让笔账烂在那里,也算是保全自己资产的一种方法。
只是,李悯臣还是不懂,李玉诚为什么就这么自信,最后能回来的是自己,而不是李悯钟呢。
“呦呵!还股市是吧!”陈密言说,“那我还真的看看。来,你打开手机,让我见见世面。”
李悯臣自顾自的想着,并没有注意到陈密言说了什么。
他双手抱头,只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,不知不觉的,又躺了下去。
而这不躺不要紧,一躺又躺到了陈密言的腿上。
李悯臣思考的入神,没有在意这件事,陈密言“嘶”了一声,立马感觉身体被封印,真想一个巴掌扇下去。
不过也只想了想,并没有做。
他不闹腾的时候,还挺乖的。只是在腿上躺躺,吹吹牛逼,这没什么。
况且,今天无论如何,他都要把他赶出去的。
所以他稍微做点过分的事情,也就无所谓了。
想着,他将身体往后靠了靠,选了个舒服的姿势,头微微后仰,靠在了沙发后背上。
在橘调的灯光下,他的喉结微微耸动。
关于李悯臣所吹的,说实话他不信。
不过这也不代表他对这个人没产生过怀疑。
第一个疑点就是,他好端端的, 按他自己说的他这么可怜这么穷的一个人,他干嘛学金融。
金融学是靠钱砸出来的文凭,学这个专业死贵,处处要花钱。
普通家庭根本负担不起,而且这个专业就业前景很不好,普通人学这个,根本找不到工作。
当然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,认为金融院的都是商二代、富二代。
也有很多种可能。
比如,正如他的身份,一个孤儿。没家人管他,自己也什么都不懂,没有想过未来的职业规划,所以专业就乱选了。
还有一些人是想通过学这个专业去接触有钱人,跨越阶级的。这种人的想法比较幼稚,属于理想主义者。他们不会成功。
当然的不排除李悯臣真是富二代,扮猪吃老虎这种可能。
不过李悯臣到底属于哪一种,陈密言不关心。
他更关心的是,如果李悯臣真像他所说的那样穷,那他的学费是哪来的。
不过陈密言记得李悯臣说过他的舅舅,是教导主任。
那就说的通了,他没自己想的这么穷,可是他老是刻板印象。
既然他舅舅会供他上这么贵的大学,那就不存在说对他不好。
那么他怎么又……
而且以上所说的三种猜测的第一二种就基本可以排除了。
他实在想不通。
还有一个疑点。
他为什么考南商大学。
南商大学虽然是一流大学,但就全国范围来看,比南商强的,不说比比皆是,至少可以说为数不少。
陈密言有这个疑惑的原因是,在有一次李悯臣嘲笑“你的智商怎么考上大学的”时候,他偷偷用他的学号查过他的高考分。
本来是想就他的短板狠狠反讽一波,可是这不查还好,一查,他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每门科目都接近满分。
李悯臣这人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能静下心来认真学习的。
又想到了他当教导主任的舅舅。
算了,人家命里带的。
一想到自己当初为了考上大学,头悬梁锥刺股,两眼一睁、学到熄灯,每天都累的感觉自己会猝死。
那时候是真可怜。
所以李悯臣……
算了,不想别人的事。和自己无关,他强迫自己关掉猜想的阀门。
他一向不在意也不打探别人的私事,就像他也从来不和别人提起,自己家人是做什么的一样。
遑论家境,他一般不比普通的富二代差。
他呼出一口气,回过神来,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覆盖在了他的头上。
像撸猫一样,来回的摸,时不时将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,他的头发好柔软,好顺滑。
摸起来特别舒服。
这种舒服,甚至超过了在超市把手插进大米里的舒服。
是一种更为强烈、更为刺激,足以让人心悸的舒服,胯部有一股势力潜滋暗长着。
没反应过来之前,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身体的这种变化。
而此时的李悯臣,已经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足足盯了他好几分钟。
当然,这种眼神其中也暗藏着欣赏,陈密言怎么就长得这么标致呢。
经过几次的这样自下而上看,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角度。
这个角度的陈密言,简直就是神颜。
他发现自己是个颜控。
陈密言回过神来后愕然了一秒,四目相对,一时不知道做何反应,又摸了摸他的脑袋。
好舒服。
李悯臣倒不在意,笑吟吟的望着他,问:“你去过动物园吗?”
“我去过峨眉山。”陈密言松了手,一时有点无所适从,不知道手拿开后,应该放哪里。
想了想,放哪里都别扭,又放了上去。
“我就是想说这个。”李悯臣说,“你觉不觉得,你现在这样摸我的动作,有点像动物园里面的母猴子摸小猴子。”
“那这是在给小猴子捉虱子。”陈密言说,“我也来给你捉!”
说着就将双手都覆盖在他的头发上,猛的一阵乱揉。
李悯臣被他弄的哈哈大笑。
陈密言也笑了,情不自禁的,很久没有过的,真正舒心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