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悯臣在陈密言到家的前一个小时回到家,从下午六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,他有半天的时间陪他。
快两个月没见,李悯臣很激动。
他这次没有大操大办,简简单单就好。
任何伎俩都不能反复使用,所以这招,大概是最后一次了。
手下端来了几个食盒在李悯臣面前打开,李悯臣一一品鉴。
做的还不错,简简单单,没有炫技的厨艺和刀功,甚至还有点粗糙和拙劣,却相较于上一次做的好一点点。
不会太好吃,也不会难吃,这才可能让陈密言相信,真是自己做的。
他给了属下一个眼神,立马有人收起食盒拿去厨房,伪装成刚做好的样子。
李悯臣坐在沙发上玩,什么都不用做,就会有人将家里布置成温馨的样子。
买来当季最热销的花和礼物,摆在桌子上,到时候他只要说,我从一大早就起来准备,我挑选了好久好久……
助手北冥有点看不下去,咳了好几下嗓子。
“怎么?嗓子痒啊?”李悯臣知道他有话要说,于是发问。
得了说话机会,北冥斟酌用词,“其实炖个汤没什么难度,呃,老板,有机会您可以亲自尝试一下。”
李悯臣却淡定的说:“你以为这招屡试不爽?”他了解陈密言,他不是一个会在弱点里困太久的人。
“况且,我马上就要成功了,学不学都一样。”他笑了笑。
学做饭?他当然会学,不过不是现在,他现在没空。
洗手作羹汤,那是安稳生活中的情侣或夫妻该做的事情,他害怕自己沉迷其中。
北冥清了清嗓子,他想说,“我不了解他,但我了解爱情。”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。
陈密言在飞机上就在纠结,这一学期,是住宿舍还是住李悯臣家。
重新租房子和住李悯臣家差不多,他怎么着都会来打搅他的。
他拿出了一枚硬币。
遇事不决,可抛硬币,如果得到结果后你还想再抛一次,那你心里就有答案了。
可这一条定理这次失效了,因为无论结果是正面还是反面,他都想再抛一次,再抛一次……
出了候机楼,他走到上车点准备打车。
刚掏出手机就有一辆滴滴开了过来,“去市区满一百减五十要不要?”
他上了车。
司机问他,“去哪里?”
“南商大学。”陈密言说,“要是敢拉我去其他地方,你明天就不用上班了。”
司机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,显然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或许还没转正,陈密言在这群黑影兵团面前还没有树立威严,司机还是一脚油门将陈密言拉到了李悯臣家的小区。
一下车就有好几个穿的跟卖保险的一样的黑衣人迎接他,陈密言有些无语,悻悻的上楼。
上楼回家的这段楼梯他之前走了千八百遍,却没有一次像今天那样。
扑通扑通的,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。
好在家里面没有黑影兵团,陈密言松了口气。
他把门轻轻关上,李悯臣就坐在餐桌前等他,看到他进来,他倏地抬起头,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。
陈密言一阵心悸,有种亟待被这人当礼物拆开的感觉。
又熏那该死的依兰香,他都要吐了。
有点近乡情怯,两人都没有说话,陈密言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先开口,又要说些什么。
他慢慢的换鞋,速度比平常慢了十倍,李悯臣充满耐心的等,这个时候,他甚至希望他能够像以前一样直接扑上来,自己也不会显得那么局促和尴尬。
但……李悯臣没有。
陈密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餐桌旁坐下的,李悯臣又怎样慢慢的挪到了他的旁边。
他不记得了,他的脑袋里像充满了浆糊一样。
思考不了任何问题,记不住任何事。
先吃饭吧!
他拿起筷子,尽量不去在意李悯臣乱摸乱动的手,但他还是微微有点手软。
最后,饭还没来得及吃,他俩就在餐桌旁吻了起来,情难自禁。
好像一切的准备,都只是为这场激吻做的铺垫。
李悯臣将戒指重新套回陈密言手上,“不准再摘下来了!”他喘了口气,趁吻他的间隙这样说。
鲜花掉到了地上,砸落几片花瓣,陈密言不想将桌上的食物也糟蹋,他尽全力推开他,“我……”
其实这个全力,也没多大力气了,此时的陈密言感觉自己像一条脱水的鱼,感觉比上次磕了药还要瘫软。
“我去洗个澡!”他说。
“不要,我不嫌弃你。”他吻他。
“不要。”
李悯臣神色微变,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,他想清楚了就会反悔,又会前功尽弃了。
“帮我去拿套衣服。”他推他。
“没有。”
“箱子里。”
“不要。”他继续纠缠,吻了上去。
“悯臣~”他说。
不知道李悯臣搭错了哪根神经,一时松懈,竟真的离开给他去找了一身衣服,但……也给自己拿了一身。
“我可以穿你的吗?”他问。
“嗯!”他只能高糊的用喉咙回答他,因为李悯臣此时,在吻他。
他们辗转去了浴室里,李悯臣说,“我跟你一起洗澡。”
趁机就可以……
陈密言知道他的心思,他感觉自己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也随时都要断掉。
他觉得自己屈服了,任由衣服掉落。
陈密言光滑的后背靠在墙上,好凉啊!他冷得一哆嗦,随即反身一将,将李悯臣扣在墙上。
他也开始主动。
不知不觉,两人十指相扣。
他摸到了李悯臣指节上,那枚光滑的戒指,他把他的手拿了起来,仔细看了看。
李悯臣歪头看着他笑,他喜欢他脸上的绯红和他唇上鲜艳的红色。
他沉醉于看他的脸上一点一点染上艳色,被自己驯服成温柔羞涩的样子。
他迫不及待,他又将吻他。
可这次,陈密言推开了他,“这是我们的那枚戒指吗?”他明知故问。
“嗯。”他说不出话来,只能发出声音。
陈密言想了想,将他的戒指拔了下来。
李悯臣片刻的惊愕和不安,可随后,这种不安便烟消云散了。
因为陈密言轻轻的、轻轻的,替他将戒指戴了上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