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芷侧脸贴上他的胸膛时,听到他非常戏谑地轻笑出声。
鞋子踩在地上的实感太过清晰,对自己长途浮肿的脚抱了不该有的期待。
眼看要下滑到他劲瘦的腹部时,秦芷冷静地开口:“哥,可以扶我起来吗?”
头上是良久的沉默,久到她就要闭起眼睛,林漠骁单手伸到她的腰后,把她提了起来。
紧接着便是混杂着凉丝丝水滴的冰凉的唇,密不透风,不容置疑地覆了上来。
不等她反抗,也因为她惊呼的样子,微张着唇,他轻而易举就带着冷风一同闯入。
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,霸道粗|鲁,不屑技巧,只是掠夺,疯狂占领。
腰后方那只手无比有力,一只臂膀就圈住她的腰身。整个上半身都贴着他的胸膛,尤其小腹。脚尖无力地虚虚踩在他的鞋面,双臂紧箍在他展臂之间。
她是被他提起来吻的。
秦芷觉得天黑了。
因为他们藏在他卫衫的帽子里接吻,眼前是黑暗的阴影下轻狂的脸。
帽子边缘的布料摩挲在她的脸颊,雨淋不湿她的睫毛,但睫毛还是湿了。
他不疾不徐的轻咬她的唇,对她的流泪视若无睹,他用舌|尖描摹着她的唇形,分不清谁吃了谁的口水。
她闻到浓浓的久远的古龙味道,还有拐了弯被稀释的烟草味道。
和斯慎明接吻是舒适的,温暖的,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沉溺的。
秦芷和斯慎明接吻永远会闭着眼睛,感受气氛升温,享受相爱从生|理开始蔓延。
但此刻,她恶心,反胃,想吐。
即便他的味道很好闻。
她和林漠骁一同睁着眼睛,对方的所有情绪都在眼底。
她无所作为,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道姑,逃不过就麻木地接受。
林漠骁眸色疏淡,同样看不出一丝情|欲。在书房吻得时候也是,他完全没有下一步的打算,他只是觉得她的嘴唇好软好甜,好好亲。
兄妹间的互相较劲,看谁能赢。
奖品是什么,他们不在意。
秦芷流着泪想笑,这不叫接吻,这叫野兽撕咬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秦芷难熬极了,口腔的每一寸都被他扫过,她眉头越皱越紧,最后实在没忍住又咬了他一口。
林漠骁吃痛松唇,舔了舔再度裂开的伤痕,秦芷仍旧在他怀里,冷眼瞧他:“有完没完?”
林漠骁没说话,指腹擦了擦唇周溢出来的血迹,垂眸看着鲜艳的红色。
抬手将指尖的血重重抹在她的唇上。
她眼里的震惊一丝不差被他收容,林漠骁掀眼哂笑:“公平了。”
秦芷未来得及擦掉,就被他桎梏着走向对面不远处的卫生间。
空无一人的卫生间,林漠骁送她到女厕门口,“能走么?”
秦芷尝试着动动脚,点头,“能。”
林漠骁放手,目送她一拐一拐进入卫生间。
走到拐角,林漠骁看不到的视线盲区,秦芷立刻恢复正常走姿,卫生间的味道不好闻,她非常迅速地打量一圈所有隔间。
门都是开着的,半个人都没有。
她不死心,视线落到最里侧的狭小窗户。
双眼亮了亮,她走过去,窗户半开状态,看起来能容纳一人钻过。
就是高度不太方便爬。
她深呼吸几口,逼自己静下心,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爬上去。
顺便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,没有声响。
只要离开他的视线,只要碰到人就好了。现在社会就算流浪汉都会有手机,到时候她跑出去借一部手机,给斯慎明打电话,或者报警。
藏在某个地方等待救援,只要不被他找到,就有希望逃走。
她首先在隔间把门开了关关了开,又连着按下几个抽水键,用水声掩盖她即将的行动。
忽然,她看向墙角的清扫车,灵光一闪,她当即便使了吃奶的劲把清扫车推向窗边。
非常小心了,但与地面的摩擦声仍旧微弱存在,秦芷一边提心吊胆地爬上去,一边时刻注意着身后有没有脚步声。
她站在车上,膝盖刚好能爬上窗户,小心翼翼地将一侧窗户彻底打开。
脚下的车并不稳,左摇右晃,刚刚恢复知觉的脚也使不上多大力气,秦芷抬起膝盖,攀上全是灰尘的窗台,就这简简单单的一步,已经累出了一脑门汗。
窗台上积累了一层厚厚的污垢,角落还有发灰的蜘蛛网,秦芷没敢仔细看,她最害怕这些动物。
心里鼓着一口劲,对自由的渴望太过强烈。
彻底爬上去后,她一只脚穿过窗户,扭头再次望向空荡荡的拐角,心脏跳动剧烈。
没有动静。
她颤抖着手,撑在里侧窗台,弯下腰将整个身子探了出去。
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,抬眼望去,这里是背对着停车场的地方,穿过铁丝网就是茂密的山林。
她可以暂时藏在那里。
秦芷仍旧没有松懈下来,她又快又稳的将最后一条腿迈出去。直到整个身躯都坐在外侧的窗台时,她快速地松了口气,然后准备321跳。
她低头时,看见了林漠骁。
他懒洋洋抱着臂,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中间,歪头好整以暇地看她。
见她呆愣吓傻了的模样,林漠骁无奈地温声细语哄她:“跳下来,哥哥接着你。”
秦芷不想活了。
虽然这个逃跑计划真的很垃圾,有百分之九十被逮住的可能,但只要有一丝可能,她都得试试。
只是预料中的结果真正发生时,她仍旧感到铺天盖地的绝望汹涌而来。
说时迟那时快,秦芷迅速扭转身躯,又从来的地方钻了回去。
跳下去时小腹狠狠撞在清扫车的把手,疼得她脸色剧变,但没时间了,她忍痛朝着外面狂奔,边跑边喊救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