束国年心头一惊。
南院。
那不是束言住的院子吗?
那孩子养病,不喜吵闹,便搬了过去。
好端端的,怎么走水了呢?
子时都快过了, 束府上下还无人歇息。
听说走水,所有的丫鬟仆人都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拎着水桶朝着南院跑去。
束国年紧赶慢赶,匆匆来到南院时。
看到的便是束长安和束言围坐一起,正在烤火。
环顾院子,门窗皆无。
他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险些昏死过去。
“你,这是作甚?”他气虚无力的质问束长安。
束长安悠悠然的坐在火堆边,不时往里添柴。
束言小意的坐在束长安身边,见束国年问来,忙站了起来,揖礼回道:“妹妹,妹妹说有点冷……”
“那你们便拆了家烤火?”此时此刻,束国年清晰的感觉,自己少了十年的寿命。
气的。
“爹爹莫要生气,气大伤身。”束言吓得不知所措,面色慌乱的脸都白了。
“你们把家拆了烤火,还让我不气?”束国年气的 眼睛都瞪圆 了。
“二哥,”束长安将手中木材扔进火里,溅起了大片火星子。
她缓缓站起,扑了扑身上的灰尘:“烧都烧了,你不让他气,他就能不气了?”
束国年:“……”有那么一瞬间,他竟然觉得这个始作俑者,还怪好的。
“南院啊!”她遥望天空:“束大人来过没有?”
束国年怔了怔。
府里院子众多,又因杜氏一家都住这里,平时他确实不喜到处闲逛。
南院,的确许久未来了。
“南院,破败不堪,年久失修,无丫鬟仆人,更无炭火暖炉……大理寺的监牢都比这里要强上半分!”
束国年眸光微闪,侧头看向杜氏。
杜氏眼神畏缩,旋即又理直气壮:“是阿言要求僻静,我能怎么办?专门给他盖一座僻静的院子?咱们家有这么多银子吗?”
提及银子。
束国年也很无奈。
一个人挣银子,一大家子花。
曾也想过,将杜氏娘家人赶出去。
可他好面子,不想被人耻笑养不起那几张嘴。
事实就是,挣银子如吃屎,花银子像窜稀。
打落牙齿,还得笑着往下咽。
“父亲,儿子没事的,儿子哪里都能住,儿子觉得这里挺好的, 清净。”束言忙不迭的开口。
抑郁症的孩子,总是太在乎旁人的感受。
束言不想看见父亲和妹妹吵架。
更不想看见这个家,因为他闹得都不开心。
“你闭嘴!”束长安倏地转头怒斥束言。
束言吓得后退两步。
妹妹……好凶,好可怕。
“盖不起啊~”她白了束言一眼,阴阳怪气的扫视束国年和杜氏。
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杜氏身上:“你家亲戚来府上住,给饭钱吗?”
杜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当即炸了:“那是我爹,我娘,在这住着还要交饭钱?束长安,我看 你是真疯了”
“你爹你娘,你哥哥嫂子,妹妹妹婿,束大人是娶你还是娶你杜家宗祠?就这,还不给饭钱?”
如果只是爹娘来女儿家里小住,自然不需要给饭钱,杜氏一家,这是准备赖在束府的。
“不给就不给吧,但是,”束长安上前两步,冷冷盯着杜氏:“你不该克扣我和我哥的银子,填补你的娘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