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进挠了挠头:“不然属下去找墨溪公子,您在这看着主子?”
束长安整理着衣衫,回答的漫不经心:“还是我去吧,崖底形式诡谲。”
说着她抬步便走,走到桌边,摸了两个馒头揣进怀里。
外面天色又暗了下来,好似早上的天亮只是一场错觉。
浓墨般的乌云,笼罩在林月镇上空。
束长安唤了大郎。
搞清楚屠狗崖为何屠狗,大郎跟着,也就不怕了。
大郎正在外面撒欢,听见束长安喊它,翻过墙头冲到束长安身边。
“束姑娘!”屋内,李进喊了一声,想说点什么,又不知该说什么,只得一句:“小心。”
束长安头也未回,朝他摆摆手。
李进的心,总觉得七上八下的。
暗自埋怨自己想多了,转身回房伺候顾九渊去了。
习武之人的身体,比普通人抗造。
当日午时,便醒了过来。
此时,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。
雷鸣电闪的声音,宣告寒冬结束。
顾九渊醒来后,房中仍燃着煤油灯。
他趴在床上,眸子环视一圈,声音哑的厉害:“长安呢?”
李进闻声,手忙脚乱去倒水,“启禀主子,墨溪公子未归,束姑娘回屠狗崖寻墨溪公子去了。”
正在倒水的李进,只觉得身后有道视线,化作利剑悬在他后背。
他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硬着头皮端着茶,跪到顾九渊面前,将茶碗举高:“主子,请喝水。”
顾九渊冷冷的盯着他。
忽的抬手,将茶碗打翻,底气不足,仍难掩怒火:“你是死的吗?还是你觉得, 你的命比长安的金贵?”
李进跪伏在地:“王爷息怒,属下该死。”
顾九渊一声冷笑,欠了欠身子,伤口疼的他面色又是一白:“你确实该死,明知本王在乎她,竟敢放她独自冒险,李进啊李进,本王现在就想杀了你。”
他不是说说而已。
顾九渊的杀意,躲在门口的张扬都感觉到了。
送完老大夫,回程时被淋成了落汤鸡。
刚到门口,便见主子在发火。
他躲在门口,哆哆嗦嗦不敢进屋。
私下里,顾九渊的脾气并不好。
常年征战,杀人饮血之人,练就了锋利的脾气秉性。
他只是在面对束长安时,会下意识的放低放软。
异姓王的矜贵身份,注定了他就不是一个善茬。
“属下该死,主子保重身体。”李进继续道。
听的门口的张扬急的抓耳挠腮:哥啊,你倒是解释啊,解释了,主子才能息怒啊,弟弟我才能进屋啊!
顾九渊冷冷凝视着李进的头顶。
半晌后。
他沉声吩咐:“张扬,去通知沿线的暗人过来。”
张扬双腿一软,险些认为主子喊错了名字。
他以为自己躲的挺好的。
“是是是,属下这就去!”他叠声应着,就着一身湿衣,又闯进了暴雨里。
李进眸光微烁。
主子为了束长安,竟动了暗人。
他知主子喜欢束长安。
可二人并未相处多久。
束长安于主子,竟然这般重要了。
顾九渊吐了一口浊气,侧脸看着床上贴着的符纸。
昏黄的室内,符纸散发着一圈圈温柔的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