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锦因饮下掺有曼陀罗花粉的酒而昏迷一事迅速被压了下来,但园宴上发生的风波却已引起了多方注意。宾客们表面上不动声色,暗地里却开始猜测丞相府内部的情况是否如传言般复杂。
宴会散去后,凤绾回到自己的院子,刚坐下就听见春杏低声说道:“小姐,那位宁王殿下留下了一封信,交代属下转交给您。”
凤绾挑了挑眉,将信接过,展开扫了一眼。信上字迹清隽,只有短短两行:
园宴局中局,凤小姐步步惊心。
如有疑惑,可来寒山堂相询。
“宁王还真是直白得很。”凤绾低声笑道,将信笼在掌心。
春杏凑近看了一眼,眉头紧皱:“小姐,这宁王殿下意欲何为?他不会是怀疑您吧?”
“怀疑我?”凤绾将信折起,语气悠然,“若他真怀疑我,便不会留下这封信了。”
“那他是什么意思?”
“试探。”凤绾起身走向窗前,语气冷静,“他在看我会不会因为这封信而露出破绽。也在暗示,他对园宴发生的一切,心知肚明。”
“那……小姐会去寒山堂吗?”
凤绾转身,目光微冷:“去。”
春杏一愣:“小姐,万一宁王别有用心……”
“他不会动手。”凤绾笃定道,“至少现在不会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我还有利用价值。”
翌日,凤绾避开府内人耳目,独自来到寒山堂。这是京中一家颇具文人气息的书院,名义上是供士子交流之地,实际上却是一些权贵私下聚会的重要场所。
凤绾刚进大堂,就有一名小厮迎上前来:“凤小姐,殿下已经等候多时,请随小人来。”
她点头跟上,内心却暗自提防。
走过曲廊,来到一间清雅的厢房,小厮轻轻推开门,恭敬地说道:“凤小姐,殿下在内。”
凤绾迈步入内,只见宁珩坐在窗前,一袭玄青色长袍衬得他愈发卓尔不凡。他的手边放着一壶茶,正悠然自得地品茗。
“凤小姐来了,请坐。”宁珩微笑道,语气温和,仿佛昨夜宴会上什么都没发生一般。
凤绾坐下,目光淡然:“殿下有话,不妨直说。”
宁珩放下茶盏,抬眼看着她,似笑非笑:“凤小姐果然直爽。既如此,本王便开门见山了。”
“园宴上的曼陀罗花粉,是你安排的吗?”宁珩话音刚落,室内气氛顿时凝固。
凤绾嘴角微扬,淡定地反问:“殿下何出此言?”
宁珩凝视着她,眼中闪过一丝探究:“凤小姐虽说话不多,但在宴会上几次化险为夷,倒像是早就知情。”
“殿下既已看透,为何还要问我?”凤绾神色从容,丝毫不见慌乱,“若真是我安排,又怎会让您察觉?”
宁珩闻言一愣,随即笑了起来:“凤小姐好口才。看来是本王多心了。”
凤绾心中冷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殿下若是没有别的问题,我便先告辞了。”
“且慢。”宁珩忽然开口,目光深邃,“凤小姐不觉得,你如今的局势过于危险了吗?”
凤绾微微一顿,目光平静地望着他:“多谢殿下关心,但凤绾自有分寸。”
“分寸?”宁珩低声笑了笑,语气意味深长,“凤小姐,你可知园宴上的曼陀罗花粉,真正的目标不是凤锦,而是丞相夫人。”
凤绾目光微动,旋即恢复平静:“殿下这话,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吧?”
“凤小姐聪慧,本王不必多言。”宁珩缓缓起身,走到窗前,背对着她,“但你必须明白,你现在不过是丞相府中的一颗棋子。若想跳出这局,你需要盟友。”
“殿下的意思是?”凤绾问道,语气带着一丝揣摩。
宁珩转过身,目光直视着她:“做本王的盟友。你帮我,我保你全身而退。”
凤绾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:“多谢殿下厚爱,但凤绾从不轻信旁人。”
宁珩闻言,嘴角扬起一抹深意的弧度:“凤小姐谨慎,倒也无可厚非。本王也不急,若你日后改变主意,随时可以来找我。”
凤绾没有回答,只是微微颔首,转身离开了寒山堂。
回到府中后,凤绾在自己的书案上摊开一幅画卷。这是她几日前命人从府内查出的布局图。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上,手指轻轻点了点,低声喃喃:“果然,园宴不是偶然。”
“小姐,这是什么意思?”春杏凑过来看了一眼,满脸疑惑。
凤绾冷冷一笑:“有人在利用凤锦设局,目标却是丞相夫人。只不过……”
“只不过什么?”
凤绾眼中闪过一丝凌厉:“这人低估了我。既然他们喜欢布局,我不介意,亲自毁了这盘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