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燃虚虚地笑了一声：“我又不是医生。心病跟普通的病不一样，不是吃药就可以好的。”
潘芸叹气：“唉，她不能就这样毁掉。”
“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走出来。她不喜欢临床医学，这件事情你知道吗？”周燃表情凝重地问她。
潘芸点点头：“以前她说过的。定向医学不是她的志愿。”
“如果病很重，需要脱离现在的环境，那是要交违约金的。”
潘芸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：“周燃，你一定可以帮她的。”她就有一种本能的笃定，他可以帮她。
周燃听到这话，又轻笑一声：“你比她更相信我。”
“你大概不知道吧？顾思远跟她表白，被她拒绝了。她半夜睡不着给你打电话，就证明她信任你。”
周燃深吸了一口烟，随后把烟头扔在地上，用脚揉灭：“我会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帮助她。”
得了他这个承诺，潘芸表情轻松，仗着两人之间的感情打趣道：“必要的话，你也可以献身。”
周燃直接把电话挂掉。
他朝屋里的陈顺江喊：“收拾好了没有？”
陈顺江大声应道：“马上来！”
工具搬上面包车，陈顺江如往常那样坐上了副驾驶。周燃启动车子，往外面开去。
他来了也有将近一个月时间，前面大半个月都是协助朱桂英织锦布，晚上教他一些电路知识。他踏踏实实地学，没有这个年纪的毛躁，也很少出去找人玩。
周燃看他性子稳了，开始带他出去干活。光有理论不行，还得现场实践。
陈母来过家里一次，拿了一条自己织好的锦布，请他帮忙卖掉，顺便看看儿子。事后她打电话跟他道谢：“顺江比以前沉稳了许多。谢谢你。”
今天去东山村，到了村民家，把工具拿下来，师徒俩就到楼顶去量尺寸。
忙碌小半天，快收工时，周燃手机响了，他接起来听到潘芸低沉的嗓音说：“你上热搜了。”
他轻皱眉头：“我上热搜你好像不太高兴？”
“本来是应该高兴的。”潘芸声音依旧低沉。
“本来？应该？”周燃哭笑不得，“你就不能直接把话说清楚吗？”
潘芸撇了撇嘴：“网友拍到你半夜跟一个异性在街头吃宵夜的画面，我怕惠宁被网暴。”
“哦。”他轻皱眉头，“那怎么办？我又没有钱撤热搜。”
“他大爷的！”潘芸骂一声，“谁吃饱没事干啊，大半夜不睡觉到路边拍照。”
“我呀，你同学呀！”周燃说。
“你别吊儿郎当的，想想办法。你无所谓，别让惠宁受到伤害就好，本来她状态就不行。”潘芸焦虑地说道。
“你不用慌，我看看什么情况。”周燃说。
挂掉电话，他打开短视频软件，很快刷到潘芸说的照片。拍照片的人当时大概心虚，不敢凑近照，像素有点模糊。
丁惠宁没露正面，只有背面和侧脸。不熟悉的人是认不出来的。
下面有三千多条评论，他好奇地打开看。
【多大点事儿啊？他又没立单身人设骗粉丝的钱，二十七岁正当年，谈谈恋爱再正常不过了。】
【不谈才不正常。】
周燃看到这条，脸顺即黑下来。
陈顺江凑过来，刚才听他跟人讲电话语气不太好，留了个心眼。待近了看到手机里的照片，大吃一惊：“哎，这不是你和丁姐姐吗？”
周燃腾出空了的手去捂住他的嘴巴。
他继续往下看评论。
【网红也是人啊，半夜跟个朋友出来吃宵夜有什么问题？】
【对对，他俩没搂搂抱抱亲嘴，那距离跟普通朋友一样。唉呀现在的人娱乐方式这么匮乏吗？几张照片就高潮了。】
【还没我跟发小出去那么亲昵。】
这几条排在前头的评论点赞很高。网友们友好的态度，让他提起的心放下了。
陈顺江将他的嘴掰开，不满地说道：“干什么要捂我的嘴？”
“你不喊，别人不知道这是丁惠宁。”周燃说。
陈顺江声音低下来：“知道了，我不乱说。”
……
赵驰和顾思远、谢明昊中午在食堂吃饭，一边吃一边刷手机。
谢明昊先刷到那几张照片，把屏幕放到另外两人面前：“看看，这是不是丁惠宁？”
赵驰看到照片，脱口而出：“周燃跟她在一起了？”说完，同情地看向顾思远。
顾思远视线在谢明昊手机上停留了几秒，不露声色地说：“怎么问我？你不知道吗？你不知道潘芸难道也不知道？”
谢明昊后悔自己动作太快，他把手机收回来，找补道：“这照片上的女人看不出来是谁。再说了，就算是丁惠宁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，隔得那么远，还不如我跟老顾亲密。”
顾思远朝他翻了一个白眼。
赵驰想安抚兄弟的心，在微信上发信息问潘芸：【周燃上热搜的照片是跟丁惠宁在一起吗？他俩谈恋爱了？】
他的信息刚发过去，那边就马上回复：【没，两人很清白。】
赵驰收了信息，放到顾思远眼前：“潘芸说他们很清白。”
顾思远冷峻的面色缓了缓，随后又不经意地说：“在一起也正常。周燃那么优秀，丁惠宁选他是人之常情。”
谢明昊没眼力，附和道：“我要是女人，我也选周燃。”
这次收到了两副白眼。
外人认不出丁惠宁，家人还是认得出的。姚秀兰和丁向东在家里忙活着，接到了儿子丁书阳打来的电话。
“妈，我姐跟周燃哥在一起了，两人半夜去城里吃宵夜。”丁书阳语气有些激动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姚秀兰问他。
“在网上看到的。”丁书阳说。
姚秀兰骂他：“你这个小子偷偷带手机去学校了？回来我打死你！”
丁书阳不在意母亲的责骂，问道：“妈，你搞清楚重点，我姐跟周燃哥在一起了。”
“在一起就在一起呗。”姚秀兰说完回过神来，“跟谁？”
“周燃哥！”丁书阳这下有些不耐烦，“唉呀你脑子在想什么，说两遍你都记不住。”
姚秀兰不相信：“真的在一起吗？”
丁书阳这下不敢确定，他挠了挠头说：“半夜去城里吃宵夜，应该是在一起了吧？”
姚秀兰啐他：“呸！你这个黄毛小子，比我还封建？这年头男女吃宵夜不是很正常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