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宴铮双手交叉,手肘支在桌上,眉目深远道:
“如果他自己都一身污水,还会有闲工夫给别人捣乱吗?”
刘泽亮眉眼微动:
“可是这样,会不会真把他得罪了?”
季宴铮说:“他先丢小鞋过来,就别怪我让他没鞋穿。”
刘泽亮知道季宴铮有这个能力,但还是多问了一句。
“如果林家一直接受你开的条件,你打算怎么做?”
季家家主,历来就没有违背承诺的先例。
如果从季宴铮这儿破了例。
以后怕再没人把他这个家主说的话,放在眼里了。
最关键的是,季宴铮很可能因此,被罢免家主之位。
本以为只要条件开得足够诱人,林家自然会让步。
可周旋到现在,他们仍然坚持要把林卿嫁过来。
如果是以前,季宴铮会觉得无所谓。
不过是娶个女人放在身边。
不是林卿还会是别人。
但现在,他只想让自己的感情,越纯粹越好。
哄一个女人就已经够麻烦的了。
如果家里再多一个,那场面想想就头疼。
正如刘泽亮所说,如果林家真的不松口。
他真的只能娶林卿吗?
还是……
自从上次,魏然主动跟季宴铮划清界限之后。
一连好几天,季宴铮都故意半夜回家,错开跟魏然见面的机会。
眼不见心不烦。
中午,他恰好把文件落在了家里,回去了一趟。
一进门正好跟要出门的魏然,撞了个对脸。
不见还好一看见,季宴铮就忍不住气上心头。
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跟她说。
冷着张俊脸,别开视线迈步上楼。
魏然却出声叫住他:“季宴铮。”
季宴铮停下脚步,侧头看着她。
心里傲娇道:不是有骨气吗?最后还不是你先跟我搭腔。
魏然走到季宴铮面前,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。
季宴铮以为她这次还算识相,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。
连道歉的礼物都准备好了。
他抬了抬眉眼,既然她已经主动认错示好。
他也不是多么难处的人。
心里虽然有些小雀跃,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。
伸手接过袋子。
拿出来一看,是两套首饰盒。
其中一套是他在港城时,送给魏然的。
魏然脸上仍保持着礼貌的微笑。
“这是之前你在港城借给我的,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,”
“这个前天是季老夫人送的,我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医生,平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,心里不踏实。”
季宴铮万万没想到,她不是来道歉的。
而是来继续找茬的。
他面无表情的将首饰盒放进袋子,扔进了旁边垃圾桶。
语气冷漠道:
“我们家没有回收再利用的习惯,看不上扔掉就行。”
魏然见状,并没有过多表情。
“咱们毕竟不是一个阶层的人,你看不上的东西,”
“可能我这辈子都买不起,就算要处理,也得你自己亲自来。”
看着她那张客气而又疏离的笑颜。
季宴铮满脑子只有两个字:虚伪。
在他面前打官腔,当他听不出来?
猜错了她的用意,又被抢先摆了一道,
季宴铮越想越气。
拉着一张俊美无双的脸,冷声道:
“有自知之明是好事。”
撂下这句话,他转身离开。
坐进车里,胸口还在剧烈起伏。
正准备开车走人,低头一看错把手里的报纸当成了要拿的资料。
顿时火冒三丈。
好一个魏然,她简直好的很。
季宴铮发誓,这辈子都没人敢给他这种气受。
一连咽了好几口窝囊气。
气得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在气什么。
明明送甜妞的时候,还好好的。
不提甜妞还好,一提起这个他就更加来气。
他到底哪里得罪她了,他对她还不够宽容吗?
她却从来没把他当朋友。
生日这样的事情,大家都知道,就偏偏不通知他。
结果还敢跟自己甩脸子,一句一个两人不是一个阶层。
她不用这么着急,跟自己划清界线。
临了,还阴阳怪气的,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。
有本事从今以后就一直这样,千万别有向他低头的那一天。
对比季宴铮的怒不可遏,魏然则是身心轻松。
照着他那脾气,说不定哪天季宴铮就会想换家庭医生,顺道还她自由。
趁早少一些牵绊,到时候离开也利落点儿。
只是…她会想念季老夫人。
一连十多天过去,季宴铮走哪都拉着一张脸。
吓得公司的人个个都夹紧尾巴。
生怕一个不小心,点燃了他这桶炸药。
下午的时候,韩启恒打电话给季宴铮。
“最近忙什么呢?晚上一起出来吃饭。”
“没空。”
“别呀,两天不见你,我都想的浑身难受,”
“这次我做东,你叫上魏然,咱们凤鸣轩的酒酿圆子走起~”
季宴铮冷声道:“你故意的?”
韩启恒反问道:“我怎么了?”
季宴铮不说话,韩启恒自行脑补。
深思熟虑之后,他开口道:
“你不会跟魏然又吵架了吧?”
季宴铮继续装哑巴。
韩启恒无奈调侃:
“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,不能跟人好两天,”
“我就一会儿没看住你,说吧,又怎么把人给惹着了?”
弄清原因,他才好帮忙出谋划策。
季宴铮不想说魏然一次次给他气受。
只能黑着张脸语气不善道:
“你要想约她,你自己给她打电话,”
“别把我们俩往一块凑,都跟你说了,我们没关系。”
魏然不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吗?
谁不会!
韩启恒无奈的揉了揉眉毛。
“至于这么小气吗?你要真看她不顺眼,换个家庭医生就行了,”
“帝京这么大,要不刻意约着想碰面,还真不容易碰见。”
季宴铮赌气道:
“我也就看上她那点医术,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见她。”
韩启恒:“所以嘛,就算对她没意思,当个朋友处总可以吧。”
季宴铮不说话,韩启恒知道她嘴硬,这算是默许了。
他又给魏然打了个电话。
结果刚响两声,那边便赶紧挂断。
随即短信便发了过来。
韩启恒一看,原来人家在开会。
长话短说,编了条短信又发了过去。
等得到回信,他又给季宴铮拨通电话。
口吻认真道:“得,你也不用难为自己了,魏然那边碰上了大麻烦,”
“别说一时半会儿,估计三天五天,你都不一定能见着人。”
季宴铮隐隐有些担心,但仍是忍着不问原因,嘴硬道:
“关我什么事?”
韩启恒:“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