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布料的阻隔,锦一的手再一次直接触碰上哨兵的胸膛,刚刚的温度一点点褪去。
这小海鲜……还是温控的?
不知道哪来的头发将她的视线遮了个严实,锦一没心思管,不信邪地在他身上摸了摸。
衣服呢?是障眼法还是真没了?
总不能是从星际时代转接到玄幻栏目去了吧?
小海鲜或许是察觉到锦一想做什么,将她的手按在了心口处,那里有一片半透明的白色软鳞。
肉眼难辨。
锦一半点没察觉到小海鲜的用心,自认为摸到了不该摸的。
哦豁~
这下真成变态了。
她悄悄缩回了手,垂在脸上的头发都不准备动了,像是个想假装无事发生藏回壳子里的寄居蟹。
但光亮来得就是这么猝不及防。
映入眼帘的手修长而又骨节分明,尖细又锋利的指甲上勾缠着几缕长发。
锦一关注的重点在小海鲜五指指根处,那里有一层薄如蝉翼的蹼,不会影响活动,反而透着些许人外的禁忌诱惑。
踩在她的某种癖好上了。
也不扭捏,她顺着小海鲜的手一路往上看去,目光怔怔地停留在了那张脸上。
明明是同一张脸,但此刻他就如中世纪中走出的油画一般。
纤长浓密的眼睫下是一双妖异的红色眼眸,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脸庞上,是靡丽嫣红的唇瓣。
红与白的极致对比,像折翼堕落的天使,一瞬的破碎之感。
极致深蓝的长卷发散发着如墨一般的光泽,垂过丘臀,如绸缎般顺滑。
红宝石珠链这样抢眼的存在也只堪堪装点了他的美丽。
锦一的视线从上而下的扫过,白皙的胸膛、腰腹都有细小的鳞片,那么她坐着的会是什么呢?
她食指点在哨兵锁骨处的墨色鳞片,借力直起腰身,冰凉的大掌下意识虚虚地扶着她。
鱼尾。
一条墨色的鱼尾从沙发一直拖到了地上,粼粼的光点映衬在整个房间里,像是白日中的星河。
漂亮的尾鳍像是最昂贵的纱,灵动、轻盈。
锦一忍不住伸出手顺着他尖尖的耳鳍下滑,轻轻点在了他的唇瓣上:“你是谁?”
“人鱼还是鲛人?”
但无一例外,眼前的哨兵是海洋的宠儿,他会在夜晚的圆月下于礁石上高歌,会在日出时分于海平线上一览瑰丽。
而不是……
在这里,让神赐一般的漂亮尾巴一点点失去水分。
“所以你到底是谁呢?”
像是没听懂一般,哨兵不闪不避,红色的眸子从下而上地看着她,亲吻着她的指尖,喉中吐露出意味不明的音节。
“装傻?”
锦一的手再次下滑,点在他胸口鳞片上的手渐渐用上了两分力,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一些恶劣。
可怜的小海鲜明显察觉到宝贝的不高兴,小心地避开自己尖细锋利的指甲,拉住锦一的手将其放在了脖子上。
“我是……你的。”
手下喉结滚动。
那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,像是野兽的臣服。
锦一没有心软,掐在小海鲜脖子上的手微微使力:“答非所问,你以为我吃这套吗?”
喉结被按着,所有都被掌控,哨兵的脸却越发红了起来:“喜欢……这样。”
那双眼睛就像是突然灵动了起来,小海鲜笑得明媚:“宝贝……喜欢这样。”
锦一:……
她不是她没有别污蔑她!
僵持了几秒,她率先败下阵来,横的怕不要命的,那不要命的怕什么?
怕傻的!
但说实话,这还真是在她的某癖上反复横踩。
但这能承认吗?当然不能!
自诩小白花的锦一松开手,一巴掌排开腰上的“咸鱼手”,坐回了沙发上,语气凶凶的:
“你没有名字吗?”
“你是从海底裂缝里蹦出来的吗?”
“问个话咋这么费劲呢?”
不知又是哪几个字打开了小海鲜的开关,哨兵懵懵的:“涅瑞斯……我的名字。”
这会儿又乐意说名字了?
锦一心口升腾起的怒火在看见那张脸时,又悄摸散了。
还有这头发……
羡慕地挑起涅瑞斯的一缕头发打了个蝴蝶结,意料之中很快就自动解开了。
这是锦一见过最漂亮的卷发。
不像她的头发又细又软还容易打结,每一次梳头都恨不得往头上倒胶水。
她喜欢卷发,但发质问题摆在这,就算烫了也只能喜提一个月体验装。
“你头发是怎么保养的?是不是用海藻?还是海底火山泥?再或者是一直泡在盐水里?”
连环问冲击下来,小海鲜只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——
头发?
宝贝喜欢……他的头发?
涅瑞斯歪了歪头,眼眸在一瞬变成竖瞳,锋利的指甲划过,锦一捏着的那缕就彻底归她了。
啊啊啊啊!
暴殄天物!暴殄天物!!!
涅瑞斯这个主人还没怎么样呢,锦一倒是先一步心疼得呼吸都快停滞了!
抖着手将头发收好放在了口袋里,她扑上去就掐住小海鲜的脸,理智也跟着离家出走了:
“你知道这头发多少秃头星人求都求不过来吗?”
“你给我珍惜一点啊!”
“你这只不把头发当宝的海鲜!”
涅瑞斯像个掉了线的小机器人一样,半点不反抗地由着锦一在他脸上作乱,等她的情绪平复下来,沙哑的嗓子才委屈地吐出几个字:
“宝贝……喜欢……送宝贝。”
一杀!
刚掐了人脸的爪子有些发烫,锦一眼睛避开了小海鲜面上的指印,开始强词夺理:
“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吗?以后你的头发要是少一根我就……我就、我就不要你了!”
玩笑一般的威胁出口,涅瑞斯奇迹般地又听懂了,大尾巴啪嗒一下搭在了锦一的腿上:“要我!”
斩钉截铁!
比先前的所有话都要认真!
还……怪可爱的。
二杀!
锦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脸,含含糊糊地哄鱼:“要你要你!”
看着自己腿上的鱼尾巴,她有些不能理解。
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呢?她原本只是想挣个外快的!现在呢?
钱没挣上,她人都快赔出去了!
怪不得都说路边的男人不要随便捡,会变得不幸。
见锦一不说话,涅瑞斯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,延伸出去的尾鳍一上一下地轻拍着地板,试图吸引她的视线。
“你……”
算了,这个状态也问不出来什么?
“你能把尾巴收起来吗?然后我把你送……回去。”
话未说完,锦一就又被小海鲜揽进了怀里,冰凉的体温一点点染上炙热。
她莫名其妙地又开始回想起演练基地的场景,然后就像被蛊惑了一般深陷入哨兵的怀抱。
精神力也跟着开始运转,像一个透明的茧一样将二人包裹。
这不对劲。
这很不对劲。
涅瑞斯真的是……哨兵吗?